“其實,你該與李莊主結成同盟,不但可以壯大自己,而且可問鼎江湖名人的寶座。再就是李姑娘國色天香,你兩人正是郎才女貌最相配的一對佳偶……”
他用一陣笑聲打斷香海宮主的話,搶著說:“如果我想在江湖上爭名奪利,就不必自稱浪子了。司馬宮主,江湖名人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我?我只想找塊安樂土修真,我一個女人,年過半百,成為名人又能有多少好處?”
“要修真,你該躲到深山裡去,何必建什麼香海宮?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他提出質問。
“到深山裡茹毛飲血嗎?不要說笑話了,小兄弟,人活在世間,如果僅為了多活幾十年而苛待自己,那有何意義?我有能力,就有權享受人生,在深山能享受嗎?”
“你的想法很可怕,難怪名列三魔。”
“不招惹我的人,就不會覺得我可怕。”
“強詞奪理。呵呵!你到底想活多少歲數?你真的練成了長青之術?”
“你相信長青之術嗎?”
“這個……”
“你是玄門弟子的門人,該知道一些有關長春不老的常識和秘訣。”
“抱歉,我對長青之術欠學。”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秘訣。”香海宮主似笑非笑,半真半假:“人的老是不能絕對控制的。可說自呱呱墜地起,命中就註定了能活多少歲月。出生、生長、成熟而至死亡,中間皆由冥冥中一種神秘主宰所左右,誰也無法真正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衰老,等到發覺自己開始衰老時,已經無法挽回了。長青之術,就是一種阻止衰老光臨的秘訣,延遲老化的技術。一種從心理、生理、和攝調上下工夫的高深學問。清靜無為,順乎自然,這是心理上的工夫;運氣吐納,仰制五臟六腑,這是生理上的工夫;飲食多節制,採天地之元氣,吸日月之精華,這是攝調上的工夫。道理並不艱深,但做來不易。小兄弟,如果你天天為了生活奔忙,天天為了柴米油鹽而拼命,想長生不啻痴人說夢。”
“你已修至這種境界了?”永旭好奇地問:“依你的說法,家財萬貫衣食豐裕的人,便該……”
“小兄弟,你又錯了。這一類的人整天在物慾中打滾,不短命已經是他祖上有德了。至於我已修至何種境界,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反正我自己覺得我還年輕,我不怕老之已至,這就夠了。”
“這……”
“有暇請光臨香海宮,也許我會指點你一些秘訣。”香海宮主拍拍他的手臂:“可惜你這個浪子,沒有這份閒情逸致,哦!你認為妖道真的逃回南昌去了?”
“很可能,因為他知道破壞他九華之謀,攪散他廬山大計的人,是他最大的威脅,不得不暫且迴避。也許,他已查出這人的底細。”
“你是說,他已知道你是神龍浪子?”
“是的,但我相信他並不知道我的真正意圖。同時,他雖然已躲回南昌,但搜尋我的高手將會源源不斷派出,不將我除去,他是不會甘心的。”
“那……你的處境,不是很危險嗎?”
他突然放下茶杯,神色略變。
窗外夜空寂寂,萬籟無聲。
“不錯。”他若無其事重新拈杯:“妖道不會甘心,寧王府有的是人,派幾十個具有奇技異能的人明暗下手,乃是輕而易舉的事,因此我也打算暫且避避風頭。”
香海宮主並未發現剛才他的神色有異,說:“永旭,如不見棄,何不到我的香海宮,盤桓一些時日?妖道不會料到我那兒敢藏匿你這條龍。”
“不,你的盛意我心領了。”他離座含笑行禮:“天色不早,我該告辭了,日後有暇,當至貴宮專誠拜會。”
“怎麼就走了?你……”
永旭以手指沾了茶水,一面在几面上寫字一面說:“明早必須動身,及早遠離九江險地,司馬宮主,夜已闌,留不盡之歡,容圖後會,珍重再見。”
香海宮主順手拭掉字跡,眼中冷電乍現乍隱,送永旭至梯口,不勝依依地說:“小兄弟,記住你的諾言,到香海宮來看我,你是我司馬秋雯最尊敬的朋友。”
“我將永遠珍惜彌足珍貴的友情,清留步。”
“我就不送了,好走。”
腳步聲消失在樓下,她掩上樓門回到小花廳,將銀燈的光度減弱,輕柔地握住了几上的燭臺,似要擎燭返房。
驀地燭火搖搖,花窗無聲而啟,三個黑影無聲無息地飄入,如同幽靈幻現。
她悚然擎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