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是敵是友,目前尚在未定之天。”
“這就奇了,那會是誰?”
“一統教聲勢滔滔,來得突然,難免樹敵。”
他倆人只顧凝神而談,胡亂猜測,大廳外人影一閃。
歐陽昭此刻,提著精神,早已留心,沉聲喝道:“什麼人?”
“是我。”
語落人到,鐵筆窮儒桑子修長衫飄飄,已到了他二人身側,低聲道:“賢侄,我看也許我等的行藏已被千手嫦娥宋驪珠窺破。”
白衣追魂段冰蓉大不為然,連連搖頭道:“斷然不會,從她重用三弟來看……”
歐陽昭忽然想起竹林之外追趕大妖蘭小翠之時,遇見千手嫦娥宋驪珠的情景,也覺十分可疑,遂將當時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鐵筆窮儒桑子修聽完,不覺眉頭緊皺,沉吟片刻道:“果真如此,這就使人莫測高深了。”
三人又計議了一陣,不敢久停,各自分別。
卻說歐陽昭別了鐵筆窮儒桑子修與白衣追魂段冰蓉二人,折騰了一夜,人也真的睏乏不堪。天色漸明,哪還有心安睡,就在床上跌坐運功將息。
誰知功運一週,忽覺燈光一晃,空氣微動。
這要是換了常人,或者是修為有限的武林中人,再也不會知道。
然而,歐陽昭功力修為已到爐火純青之境,而且又是在心神安定,萬念俱無的運功之際,感應更加靈敏,慢說是燈火微動,就是蚊蠅飛過,也難以瞞他。
因此,他霍然而驚,坐姿不變,從床褥上虛空而起,整個人落向門首,這份快勁,可說是筆墨無法形容。
但是,等他落在門首,放眼察看,不由暗叫了聲慚愧。
原來那靠東側的一扇窗子,不知何時開啟,虛掩著的窗門,這時被清晨的曉風,吹得還在晃動。
歐陽昭深知有異,不暇細瞧,一震雙臂,整個人像一隻弩箭,平射著從那將可穿過一個人的視窗射出。
驀然,白影一點,已遠在十丈以外,直向竹林中落去。
“噫,我看你往哪裡走。”歐陽昭既急又惱,挺身追去。
他的人將到竹林,忽聽林內嬌美的一聲:“忘了禁地的限制嗎?”話聲雖然甜美,但語意隱含威脅。
歐陽昭心中一遲疑,人也不由自主地落在竹林邊際,朗聲道:“副教主還沒安憩。”
竹林內毫無聲息,彷彿無人一般。
“副教主,請出來,我有事相告。”
又是一片沉靜。
“副教主,有奸細逃進竹林。”
哪有半點回音。
歐陽昭不由大奇,心忖:這話聲的口音,分明是千手嫦娥宋驪珠,為何一連三問不聽回答,難道她已發現了那點白影,墜下去了。
想著,正待一騰身射進林子。
不料竹林深處又是一聲軟語道:“休要魯莽,快些兒回去。”
歐陽昭越發吃驚,不覺呆在竹林子以外,已發未起的勢子,也只好停在一邊,對著竹林發話之處發呆。
照情形看,自己的一言一動,都在別人明如觀火之下,而自己空白生著對眼睛,此刻豈不與盲人無異。
此人若要加害自己,那可說是易同反掌。
他想到這裡,不由低聲道:“你是何人?不是副教主?”
“此時不必多問。”
林子內這一次算是回答了話,但聽聲音,細微至極,奇怪的是,聲音雖然十分細微,但字字明白清晰,如同在耳畔低語一般無二。
歐陽昭的判斷。一是此人功力極高,所說言語,貫上內功修為,用細密傳音的力道送出。此人必是絕世高手,功力登峰造極。
另一想法,此人對林子中的地形十分熟習,此時必然就在自己立身之處不遠,因此既看得見自己,話音清楚低微,也就不足為奇了。
歐陽昭心中只管想著,人也就站在當地,像是發呆。
不料,竹林內,淡然一笑道:“唉,你發的什麼呆?天色不久即將大明,休要替自己添煩惱。”
這席話更加模稜兩可,不知是警告還是關懷。
然而,歐陽昭還是不放心,一閃身,竟從竹林之外一彈而起,直向林子內躍進,口中低聲喝道:“少弄玄虛,我一定要與你對對盤。”話未落,他的人已穿進了林子深處。
“噫,這……”
白影一點,約莫在林蔭深處微動即逝,好快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