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她回答,又接著說,“其實我跟你在一起才沒安全感呢,你老是那麼一副遊離狀態,什麼事都無所謂,哪有打算真心要跟我過一輩子的樣子?”
“你這些天都在進修文學素養呢,現在講話都一串一串的了。”沈安若無力地說。
“總之,你的態度就是讓我覺得,如果我太戀家無疑是自殺行為。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扯平了。”程少臣無視她的挖苦,一口氣講完。
某人詭辯的功力已經出神入化了,沈安若無語問蒼天。
她乾笑兩聲:“你看我以前沒說錯吧,我們當初能湊到一起去簡直是奇蹟,到底誰在禍害誰呢。”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了,隨便丟掉多可惜。所以再嫁我一回吧,有什麼好顧慮的呢,總不會比以前更糟不是?”
“我不要。程少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喜歡那一張紙,以及害怕那一種儀式。就像賣身契一樣,蓋上章,便完全失了自主權,之後的日子再由不得我掌控。而你,你就是由不得自己失了控制權,所以才這樣執著。”
程少臣嘆氣:“你就是吃準了我拿你沒辦法,所以才敢這麼強硬。”過了一會兒他自己卻想開,“算了,反正我也想通,至少當初你沒嫁別人而是嫁了我;如今你雖然不肯嫁我,但並不排斥與我在一起,甚至在我不在的時間裡都沒被別人騙走。對我而言,這就足夠了。”
“我只不過沒遇到更順眼的而已,我才沒等你呢。”沈安若正色道。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就是你最喜歡的男人。”程少臣笑了起來。
“你非要那麼自我陶醉,我也沒辦法。”沈安若撇嘴。
他突然攔腰抱起了沈安若,將她放到自己腿上,鬆鬆地圈住了她。沈安若掙扎著退開,結果只是跪坐到他的腿上,這樣就比他高了許多,程少臣需要仰頭才看得到她的眼睛。
此刻他直視著她:“你是喜歡與我在一起的,是嗎?”
沈安若低頭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睛裡,他的眼神很堅決,等著她開口。他倆的視線糾結了很久,沈安若終於低低地說了一句:“是。”
程少臣似乎鬆了口氣,把她放得低一些,將她完全掌握在他的懷裡,這樣他平視便看得見她。很顯然仰視這種姿勢他不習慣。
“我要的只是這樣一句可以讓我安心的話而已。只要你是在乎的,心裡有我的存在,那麼我就有勇氣等,一直等到你不再恐懼婚姻,真心地要嫁給我。”
“無論多久你都肯等?”
“一輩子都可以。”
番外一:沈安若的青春紀念簿
沈安若第一次聽到江浩洋的名字,才剛進大一沒幾天,那時候,他們為期兩週的軍訓還沒結束。安若第一次遠離家鄉,夜深人靜時,便有點想念父母,睡不著,便悄然起床,到走廊上繼續寫完熄燈前寫了一半的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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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間裡燈光最亮,又有平整的檯面。但沒想到走廊盡頭有低低抑抑的細語聲,原來是有人在打電話。走廊裡太靜,儘管她刻意離得遠,那邊聲音也刻意壓低,仍是模模糊糊聽得到大概。女聲壓抑著,抽泣著,一遍遍地說:“江浩洋,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安若覺得有這樣無意的偷聽也罪惡,收了東西想悄悄回宿舍。剛出洗漱間,不想那女子已經低頭闖了進來,只一瞥,安若已經看清,那是本系大三的學姐,舞蹈隊的隊長,天鵝一般美麗驕傲的女子,在院裡舉行的迎新生晚會上領舞,驚豔全場。如今頭髮凌亂,淚水縱橫,狼狽不堪。
那時候,她還沒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所以弄不明白,為什麼本該甜蜜的戀愛卻讓人哭哭啼啼,本該幸福的女子卻心甘情願地將自己低到了泥裡去。
後來回想,莫非正是這樣壞的開頭,才使得自己在與江浩洋相處時,時時警告自己,永遠都不要讓自己淪入這樣狼狽的境地,時時準備好抽身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所以才最終讓兩個人無法走下去。
那時很快便又聽到江浩洋的名字。新生們已經正常上課,就像所有的新生們那樣,每晚熄燈後,便是姐妹臥談會。毫無例外的,女生們的話題永遠是男人。
“你們今天見著徐志毅身邊的女孩了嗎?大一新生耶,可真厲害啊,這開學才幾天啊。”孫冰冰一驚一乍。
“徐志毅是誰?”
“我們院的學生會外聯部長啊。沈安若啊,你真孤陋寡聞。”
“說不定人家以前就認識呢。”張儷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