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再回想起當時的狀況他並不後悔,如果自己不傷,也許就是慕傾黎死;因為當時這支暗箭就是衝著慕傾黎去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忽然急切的想見一見那個人,可是現在只是想起個身而已,只是動一動卻扯著後背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起來。
施若然端著藥進賬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鳳天瀾極力忍著傷口的疼痛先要起身的模樣;看見他疼得緊緊地皺著眉頭施若然一驚;急忙跑了過去。
“太子殿下;你果然是在今天醒啊!”施若然一邊小心的扶著他起身,一般高興的道,和公子說的一樣,他真的是在今天醒啊!
“若然姑娘?”看清來人鳳天瀾一愣,他可是記得施若然一向不喜歡自己的。
若然聰明,自然看得出鳳天瀾此時在疑慮什麼,嘿嘿的朝他一笑,露出可愛的虎牙,笑得或像只招財貓。她不會說那會因為只有他讓公子出現了淡漠之外的情緒。
一線峽,十八萬將士的屍體雖然已被掩埋,但是十八萬將士所流的血卻怎麼也掩埋不掉,濃重的血腥味,還漂浮在空氣裡。
慕傾黎就站在半山腰俯瞰著戰後的一切,那場大雨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才停止。
那一場傾盆大雨,和著幾十萬士兵的鮮血流成一條**的血色河流,詭異、淒厲。
夕陽照在山坡上,靜默景象的猶如遠古的草原,蒼茫,悲壯。
殘陽似血,彷彿閉上眼就能聽到淒厲的慘叫聲和哀嚎聲,彷彿閉上眼,就能看到將士們死前的掙扎,扭曲、痛苦。
可是慕傾黎就這麼站在那裡,負手靜默的姿勢猶如遠古沉溺的雕像,清絕無雙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她聞著大雨過後帶著腥甜的空氣,無力的閉上了眼。
腦海中一直不停的閃現自己作為慕歌時的景象,她忽然想起當年慕歌救下的那個人,那個讓慕歌不顧一切的冷湮將軍,在他左邊胸口的心房那個地方,有一朵血色的桃花印記,妖冶異常,美得煞人眼目,她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看見那朵讓她為之心驚的血色桃花。可是,就在昨天,就在她為鳳天瀾治療傷口的時候她清楚的看見那朵美得驚心動魄的血色桃花就那樣靜靜地伏在他的左胸口上,還和記憶中的一樣妖冶美麗。
如果說以前是基於鳳天瀾和冷湮一模一樣的面容和他的種種表現,她才猜測現在的鳳天瀾就是當年的冷湮的話,那麼現在,從看到那個血色的桃花印記起,她幾乎已經確定了鳳天瀾和冷湮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如果紫微大帝真的是他,也就是說,是冷湮親手殺了慕歌。
慕傾黎忽然覺得矛盾起來,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考慮這件事情,她甚至不知道現在對於鳳天瀾到底該抱持著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感覺到心底深處有有隱隱的疼痛感正在慢慢的升騰,慕傾黎抬手放在心口處,幽深睿智的眸中難得的出現了迷茫:慕歌,不管他是誰,都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已經死了,不要再出來,不要再讓你的感情影響我的判斷。
夕陽的餘暉灑在慕傾黎負手而立的身上,她靜默的站在那裡,猶如脫離凡塵的天人漠然的看著世間百態。
最後的最後,她同往常一樣,只是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便將所有的情緒極深的藏匿起來。
查覺到暗處有人一直在注視著,慕傾黎便淡淡的出聲“出來吧!”
話才出口,有人悄無聲息的出現慕傾黎身後,恭敬的跪下“影二參見公子。”
“什麼事?”
“殿下醒了。”
“知道了。”她淡漠的開口,不帶半分感情,完全看不出兩天前為鳳天瀾縫傷口時的甘願與他感受同樣的痛苦的模樣。
“你一直跟著我?”慕傾黎沒有回頭,就這麼背對著影二問他。
“是。”
“為什麼?”頓了頓,她又道“懷疑我?”
“影二不敢!”影二連忙答道,俯身低了低,自從決戰之後,他早已對這位公子的謀略和膽識佩服不已。
慕傾黎微微揚了揚嘴角,淡然微笑道“是神音讓你這麼做的吧!”想來也是自己的疏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他的名字是神音,可是自己卻順口就叫了出來,也難怪神音會懷疑。
見影二依舊俯首跪著,沉默不語算是預設了自己的猜測,她也沒有再說設麼,只是抬頭看了看已經落下大半的殘陽。
她輕輕的說“回去吧!”
“是。”清冷的聲音被吹散在風裡。
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