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
“沒看什麼。”戚繼光淡淡地道,把心中被欺騙的不快、莫名其妙的憤怒、無法言明的失望全掩蓋在溫煦笑容的背後,“聽說那邊有戲班子搭臺唱戲,咱們去看看吧。”
其他幾個人都是好熱鬧的,聽他這樣提議,立即歡呼一聲,你拉我扯的向集市深處走去。而與此同時,如初也和嚴世蕃到了離碼頭不遠的天津衛第一酒樓,找了間單獨的雅間坐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如初這個超級廢柴支吾了半天,也沒把拒婚的話說出口,最後倒是嚴世蕃沉不住氣了,問道,“如初究竟有何事呢?不妨直言。”他的聲音有一種乾燥而疲憊的感覺,現在又多了三分酒意的滋潤,加之語氣曖昧,似乎是說:你不久就是我的人了,還有什麼不能明講呢?所以,很有些魅惑力。
如初偷眼瞄了一眼這有權有勢、有財有貌的四有男人,艱難地開口道,“小相爺,您要娶我為妾,如初實在是感到三生有幸,真的三生有幸。”她加重語氣,以表示自己的真誠,“不過,我這模樣……人貴在有自知知明不是嗎?我這模樣哪配得上高貴大方的小相爺您呢?所以還請……”
“你要拒婚?”嚴世蕃本來正要飲一杯,聞此言,把已經碰到唇邊的杯子又放了下來。
如初大著膽子,迎向他的目光,發現他竟然沒有生氣發怒,也沒有那種覺得她不識抬舉的意思,反而顯得很驚訝意外。
這人。驕傲到一定程度了。大概以為這世上地東西。只要他想要。就能夠輕鬆得到。但他今天在她這裡踢了鐵板。希望不要惱羞成怒。更不要自尊心受傷。最最好不要秋後算賬。
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掛著尷尬地笑。笨拙地解釋道。“不是拒婚。絕對不是。就是……實在高攀不上。”
“是因為容貌嗎?”嚴世蕃眯起眼睛看著眼前地小女子。還真沒料到她會這麼幹脆地拒絕他。“如果是那樣。大可不必。佳人我見得多了。唯你與她們不同。”
如初眉頭輕蹙。心裡有點惱火。
這是什麼意思?他集郵似地收集了各色美人。現在要找個醜女做封底嗎?雖然她是故意不變美。也知道自己這外形多可笑。但她自己鄙視自己可以。旁人有這個意思。她就恨不得想殺人。敢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她醜。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接下來嚴世蕃說地話又讓她感覺舒服多了。他說。“是你姿容地美麗與眾不同。”似乎連如初一點小小地不快也沒逃過他地眼睛。之後他又補了一句。“你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難道我會看不出嗎?但即使如此。你仍然很可愛。不然。我為什麼會向你求親呢?”
聞此言如初不好意思地扒扒頭髮。
她哪有什麼姿容呢,不過是普通的漂亮而已,是隻要五官端正的女子打扮一下都可以達到的程度。但雖然知道嚴世蕃的誇獎是假的,心裡卻還是很虛榮、很開心。而且對呀,他為什麼要向她求婚呢?顯然是認識到了她掩藏的美麗。
“真的是……真的是……蒲柳之姿……”此話一出,她自己都差點噴了。但她很快原諒了自己,被這樣的頂尖的四有男人誇獎,是個女人就會昏頭吧。
淡定!胡如初,淡定!別讓這獨眼帥哥給忽悠進去,你可是來拒婚的!別回頭兩句話讓他套住,拒婚不成反成私定終身。這個男人,很會說話呀,看來那一妻二十七妾不是白娶的。
“小相爺說話很會討人喜歡。”如初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下,“可是……真的不敢高攀。”
嚴世蕃皺了皺眉,心道我嚴世蕃用得著討女人喜歡嗎?是無數女人爭相惹我的憐愛,包括名門小姐和高官之後。而且,一個本以為旖旎風流的私會之宴變成了拒婚席,著實讓他有點動了氣。
他不習慣被人拒絕,而他好像對這個胡如很遷就,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這麼做了,現在想來實在有點奇怪和惱人。他根本犯不著這樣做,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想娶她,只是是因為她非常有趣,還有那個因一念之仁而起的“特殊理由”。
“就是說,你不同意這門親事?”他笑,語氣中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威脅之意,氣勢凌人。
可是如初此時已經很冷靜了,所以並沒有懼怕,反而在心裡把要對付嚴世蕃的程式複習了一遍。
惹他發火,但憤怒不能太強烈……激起他的狂傲之心……讓他許下諾言……用這諾言逼住他……大功告成!
既然現在第一步看似差不多了,她見好就收,坦率地道,“是。”
嚴世蕃笑意更深,不過他整個人卻籠罩著與這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