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對的碗不一定一模一樣,可是總有點相似之處,這隻碗無論形狀還是大小跟家中所藏毫無相似之處,不可能是一對。
原莫白本也是個聰明人,先頭只是被祖父遍尋不獲的東西就在眼前所迷惑,如今冷靜下來略一思忖便知道癥結所在。
這隻碗雖也是精品,卻原沒有達到價值連城的程度,算不上珍寶,吳娃宮龍鳳雙棲白玉碗名氣太大套上相同的名字,顯然有誤導別人的嫌疑。
金朵朵緩緩道:“我想多數聽說過吳娃宮龍鳳雙棲白玉碗的人在見到這隻碗的時候跟公子如今的反應是一樣的,這是假貨,這隻碗倒也值那麼千八百兩銀子,可是跟真正的龍鳳雙棲白玉碗沒得比,只是我畢竟只是年輕,見識淺,天下寶物那麼多,我不可能都聽過。當時只是憑藉自己的眼力覺得這隻玉碗絕對能賣個千八百兩的,如今對方只抵押五百兩,我自然沒有多想就同意了,過幾日對方若是有錢贖回,我當結個善緣。若是無錢贖,那麼我轉手賣出去賺點差價也不算昧良心。”
饒是原莫白沒有做過生意,也知道價值千兩的物品只抵押五百兩,然後說了個跟自家珍寶一樣的名字,只怕不是巧合,而是一個騙局,而且事情發生的如此湊巧……他不敢想象下去。
金朵朵是故意停頓讓原莫白自己思考的,半晌之後又接著道:“過了幾日,那人拿著銀子上門贖當,一口咬定這碗是假的,我的管家好說歹說先把人勸走了。仔細分析之下,這抵押單上的字是我親筆所寫,鐵證如山,人家若是執意告官,我們勝算的機會不大,賠不出真正的吳娃宮龍鳳雙棲白玉碗,就要賠足夠的銀兩,只怕十萬兩銀子都不夠。拿不出東西又沒有錢,按照慣例只有一個下場,查抄家產,事主被判給對方為奴。”
原莫白倒吸了一口冷氣,饒是他一個大男人,咋聞此事也要心驚不已,一著不慎這輩子就完了,難得這位金小姐一介女兒身還能如此冷靜的將事情敘述出來。
“那小姐上原家是何意?”原莫白嗓門有些乾澀,他希望金小姐是打聽到原家由此珍寶,上門求購希望能解圍,祖母不肯雙方才起爭執,可直覺告訴他,絕不是那麼簡單。
金朵朵微微一笑,燦若春花:“我跟令祖母有些話是單獨說的,只有天知地知令祖母我知,沒有第三人知曉,所以令祖母說了什麼,就不便由我這個外人來告訴公子了。而我說的那些無關重要的話也不再重複,關鍵是我對原老夫人說,若是騙子欺人太甚,小女子實在無路可走,與其拿出幾萬兩銀子打一場沒有把握的官司,還不如將這幾萬兩銀子拿出來做善事,施粥布米,只要有人誠心祈禱十聲,希望老天保佑我平安無事,陷害我之人全家不得好死,就能得到一碗熱騰騰的肉粥,念百句就得白米一升。”
原莫白聽完最後一句,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金小姐為人也是挺絕的,居然要甩出幾萬兩銀子詛咒人家全家不得好死,然後他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鐵青。
金朵朵看著他的臉色,又輕笑道:“原公子你這樣的反應就對了,原老夫人聽了我的話也差不多是您這樣的臉色,不過老人家不比年輕人,當下就氣得臉色大變說不出話來,還是我叫你家奴婢進來的,接下來的話我就是當著您家好多下人的面說的,您還是去問她們吧,免得我一個人空口無憑。”
若真是這樣的話,原莫白實在無話可說,祖母真會做這樣的事麼?不對,他又想到一個關鍵之處,當即問道:“那姑娘說的跟祖母的交易是什麼?按你剛才說的並無可交易的地方。”
金朵朵神秘一笑:“這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看你原家如此鍥而不捨,就想給你們一個機會,不過我從來是一個老實的生意人,縱使偶有暴利也是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並沒有半點欺瞞。您還是回去問令祖母好了,不然老人家上了年紀,記憶有所差錯就,又或者是我這個弱女子突遭變故,年輕輕就得了腦子就出錯,記不清自己說過什麼也是有的,到時候又扯不清。”
原莫白氣結,果然人家說商人最是狡猾,嘴皮子厲害得很,若是這位金小姐說祖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還可以辯駁一番,可偏偏她不說,只說她自己說過的話,然後就是提出幾個疑點讓他自己去查證,整個置身事外,難怪祖母也被氣病倒。
不過想到家中奴婢的閃爍其詞,還有祖母的神態,很多事都不用再問了,原莫白心疼祖母一把年紀還要為孫兒操心,母親柔弱,大嫂不管事,府中一堆事,臨了也讓祖母享不了辦法福氣。
原二公子又一次鎩羽而歸。
金朵朵嘆息,怎麼她碰到的貴公子全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