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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鬼。

話說一個夏天晚上,有四個人乘馬車來到這座房子。三個輕快地下了車,其中趕車的一個把馬撿到柵欄留下的唯——一根木樁子。第四個人仍舊坐在馬車上。

“來吧,”跟他一起來的人中,有一個向他走過來,對他說,而其他兩個人朝房子走去了——“就是這個地方!”但是被請下車的那個人動也不動。“天啊!”他說,聲音刺耳。“這是個圈套,我看你也有份。”

“也許是這樣,”另一個人直打直看著他的臉,聲音裡帶點地輕蔑口氣。“不過你要記得,地點是你自己同意由對方選擇的。當然,如果你怕鬼的話……”

“我什麼都不怕。”那人大叫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從車上跳到地面上來。

於是他們兩個走到房子門前,到另外兩個人那裡去。他們當中一個,已經費了點勁把門開啟,要費勁,因為門鎖和鉸鏈都已經發繡了。

他們一起進屋。裡面很黑,但是把門開啟的那個人拿出一根蠟燭和一盒火柴,把蠟燭點亮了。他們這時候站在廣口過道上,他接著開啟他們右邊一扇門的鎖。於是他們走進了一個方形的大房間。房間太大,蠟燭光只微微照亮了它。地板上是厚厚一層塵土,這使得他們的腳步聲不太響。牆的幾個角都是蜘蛛網,它們從天花板上掛下來,像一條條黴爛的花邊,在震動的空氣中微微抖動。房間在緊貼的兩邊牆上有兩扇窗,但不管從哪一扇窗子都看不到外面的東西,看到的只有粗糙的木板和幾英寸的玻璃碎片。房間裡沒有壁爐,沒有傢俱,什麼也沒有,只除了蜘蛛網和灰塵,他們四個人是不屬於建築物一部分的唯一東西。

在黃色的蠟燭光中,他們的樣子看上去奇怪極了。那位勉強下車的人尤其突出——他也許是個所謂情感豐富的人。他中年,身體魁梧,寬肩厚胸,看他的身材,人們都會說他力大如牛。他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頭髮剪得很短,有點灰白了。他腦門低,眼睛上面長著皺紋,鼻子上面,皺紋是垂直的。兩道黑色濃眉靠得很近。在昏暗的亮光中,深陷在濃眉下的一雙眼睛閃亮,說不出是什麼顏色,但很顯然,它們太小了。在他的眼神當中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東西,他那張殘酷的嘴巴和寬闊的下顎更加深了這一點。鼻子倒很好,不過從鼻子看不出什麼。這人臉上所有的陰險表情似乎因異常蒼白的臉色而更為突出——他總的說來顯得冷酷。

其他三個人的外貌十分平常,是見後即忘的那種人。這三個人都比剛才說的那個人年輕。在這個人和其他三個人中最大的一個——他不站在一起——之間,顯然存有疙瘩,他們兩個相互看也不看。

“先生們,”拿著蠟燭和鑰匙的那個人說,“我相信一切正常。你準備好了嗎,羅塞先生?”

離開大家單獨站著的那個人微笑著鞠躬。

“那麼你呢,格羅史密斯先生?”

那身材魁梧的人繃著臉鞠了個躬。

“請你們脫掉外面的衣服好嗎?”

他們兩人的帽子、西裝上衣、西裝背心和領帶等都拿了下來,扔在門外過道上。拿著蠟燭的人這時候點點頭,第四個人——就是請格羅史密斯先生下車的人——從他的大衣口袋裡拿出兩把一看就是殺人兇器的長獵刀,把刀從它們的皮套子裡拔出來。

“它們是一模一樣的。”他說著把它們分別交給兩個人一人一把……到了現在,我想最笨的讀者都會明白,他們這次會面是什麼性質了。這是一場生死決鬥。

每個決鬥者拿著一把刀,湊近蠟燭看看它們如何,在舉起的一個膝蓋上試試刀刃和刀柄的力量。接著他們兩個都各由對手的助手搜了身。

“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格羅史密斯先生,”拿著蠟燭的人說,“請你站到那一頭去。”

他指點離門最遠的房間角落,格羅史密斯就到那裡去了,他的助手離開他時跟他握握手,這握手當然是毫無熱情的。羅塞先生本人站到最靠門的角落,他的助手和他悄悄商量了幾句話以後,離開了他,到靠近門的那個拿蠟燭的人那裡去。

就在這個時候,蠟燭一下子滅了,於是一切沉沒在漆黑之中。蠟燭有可能是開著的門吹進來的風吹滅的。不管原因是什麼,後果是嚇人的。

“先生們,”在感覺一下子受到嚴重影響的情況下,一個聽起來使人覺得極其陌生的聲音說,“先生們,在聽到外面的門關上以前,請你們千萬不要動。”

噼噼啪啪的腳步聲響起來了,接著是裡面房門關上的聲音,最後是外面前門關上的聲音,這聲音震動了整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