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依奴才看啊,您莫不如就將就將就吧。”
這話說的如同在皇上心坎上澆了鍋油,刺啦啦的直冒火。皇上猛的從龍座上起身,低聲喝道:“朕將就?這世上有誰值得朕將就?!朕如是大婚!他們非得來攪合是不?這是誠心不讓朕消停!”
“可是楊大人那裡……”王禧還一個勁的替楊懷坤拉仇恨。
皇帝猛的一拍案几,震得案上金冊金印直跳。嘴裡嚷嚷道:“他……他……他不放皇后進來,今日我這婚便不結了!”
“可使不得!”王禧連忙跪下磕頭,“皇上,今日這大婚的日子可不能改!皇后可是早就來京都了,在別院中也等了十多日,您若是為了楊大人的事罷了大婚,天下還以為是您不中意皇后娘娘。若傳出去……她可是西邊那位家裡的呢!卻別生出什麼誤會才好啊!”
皇帝聞言,心中一個勁的憋屈,這頭楊懷坤帶領朝臣阻了路,那頭又是睿王咄咄相逼,他其實也不想娶睿王的女兒啊!這楊懷坤還未擺平,又來了個煩人的,這會子還要讓他屈尊降貴?
他是皇帝!普天之下的皇帝!怎的先是藩王做大,不把他放在眼裡,現如今連手底下的臣子也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王禧低著頭,拿眼睛一個勁的瞟皇帝。見他臉色越來越黑,心中十分歡喜,這架掐的!不但又給楊懷坤添了一筆;還令皇帝對新來的皇后也橫生芥蒂。卻是一石二鳥,再好沒有了!
正得意,卻聽皇帝幽幽的嘆了口氣:“算了,就依你話辦吧!”
王禧忙鬆了口氣,目的達到了。可事情還是要解決,好在皇室耳根子軟,說什麼多半都是會聽的。
於是片刻之後,季清韶從鳳輿中遠遠的瞧見,午門終於開啟了,一隊錦衣太監抬著個軟轎行了出來。上面那人身穿龍袍,卻是皇帝。
她來不及瞧清楚他的面貌,皇帝的轎子已經行到跟前。一眾人紛紛跪下,季清韶也下了鳳輿,跟著跪了下來。
“楊大人,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堵著門口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今日是朕大婚?”皇上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和她說的。
楊懷坤毫不畏懼,倒是坦坦蕩蕩的把話又說了一遍。禮部的大人忙又獻出典籍,翻開了呈給皇上看。皇上的眉眼都皺了起來。祖宗規矩上卻是這麼寫的,清清楚楚的皇后二字,要挑楊懷坤的錯那還真挑不出來,看來當初還是考慮的不夠周全啊!最終他只得嘆了口氣道:“楊大人實在是太循規蹈矩了些。”
楊懷坤一揖到底:“謝皇上褒獎!”
“……”臉皮功夫練到這份上,實在也是天下無敵了。
皇上咳嗽了一聲,決定就此揭過,他衝著季清韶微微一笑:“既然季郡主尚未冊封不得入午門,那朕就先冊封,再迎娶。”說罷便揮揮手,一眾太監抬過御案,上了香,又擺出金側、金印等物。
季清韶抬頭靜靜的望著眼前少年:十四歲的男孩,白皙、瘦弱、身量不高,眉宇間有幾分優柔寡斷的意味,沒有意氣風發,卻是頹暮喪然,這便是她未來的夫婿?
他身上穿著龍袍,卻彷彿有幾分空虛飄渺,就像是穿著大人衣袍的孩子,襯不出天子的氣度,反倒越發顯得弱小。
被臣子逼的親自出宮,面對臣子的幾句反駁,只能自己找臺階下,這樣的人便是皇帝?難怪都說謝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父王說的對,皇帝這位子,既然是天命,就得看老天眷顧誰……她突然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
卻說京都朝堂上即將風起雲湧的時候,潤州小朝廷也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定王爺已經連續五日未上朝了,風聞是痛風發作,實在是無心理事,王爺吩咐將所有奏本都送抵城外軍營,交由世子爺處理。
這原本是理所當然的事,即便是正統皇宮,皇上出巡,太子便是名聲言順的監國,何況規矩不很齊備的潤州小朝廷?可這道命令一下,朝堂上便亂成了一鍋粥,有人歡喜,也有人愁。
毛尚書和賈太尉一幫首腦,再度聚集在尚書府,挑燈夜戰,思索對策。
“完了……完了……我原瞧著王爺這身子還能拖上幾年,可如今現在就有傳位的意思,今後我們可怎麼辦?”賈太尉一邊在屋裡走來走去,一邊嘴上一個勁的抱怨,“我今兒就瞧著董亭侯那幫人高樂呢!就像是打了勝仗似地,可是讓人心中冒火。”
“閉嘴!”毛尚書低吼道,“你坐下消停消停不成嗎?你瞧瞧,這屋裡這麼多大人,就你一個是忠臣?就你一個著急上火?”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