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紫天剛亮就起床,匆匆梳洗了便往外去了。原以為可以攔下柳斯琦,趁機表現一番,可是找了一圈也不見他人影。
惠娘見了笑著用手勢告訴她柳斯琦一大早就上山採藥去了。
“這麼早?現在天才剛亮,他是天還沒亮就出去了?”阿紫問著,掩藏不住一臉的失望。
惠娘點頭,放下手中的菜籃,從腰間掏出紙和筆寫道:“先生從來都是頂著月光上山的,有些藥材夜間採下來效果最好,見了陽光,代謝的機制變了,藥效也會改變。”
阿紫不懂這些,只能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惠娘笑了笑,一面問她餓了嗎,一面就重新提了菜籃準備進灶房去做早飯。
阿紫此時腹中空空,當然欣然點頭,陪著惠娘進去,給她打下手。
吃過早飯,阿紫又幫著惠娘做了些家務。
但家裡一向被惠娘打理得井井有條,可以做的事情寥寥可數,兩人很快把手頭的工作做完了,惠娘安心拿了針線出來開始做女紅。
阿紫對這些一竅不通,坐在一邊看了一陣,覺得無趣,起身開始在院子裡閒逛起來。
剛走了兩步,她便被一陣奇香吸引了過去,這香味不似桂花的刺鼻又不似蓮花的寡淡,清新中透著沁人的涼意,聞起來只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阿紫不自覺得就循著那香氣,來到了一間木屋前,那木屋的門虛掩著,阿紫忘乎所以,就推門進去。
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剛才的香氣撲面而來,阿紫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香氣從口鼻進去,擴散到五臟六腑,乃至身體的每個角落,彷彿身心都跟著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香,頭腦也跟著放鬆起來,心裡湧現出一種說不出的舒適靜謐的感覺。
過了許久,阿紫睜開眼,看到滿屋子鋪著各色的藥草和乾花,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一一辨認著裡面的東西。
雖然叔叔是開藥鋪的,小時候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一點藥品的知識,但畢竟那時候年歲太小,她又在四歲的時候就被嬸嬸趕出了家門,如今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她數了數,眼前有近十種植物,可她叫得上名字的竟然只有那白色的茉莉花,和遠處的柑橘……
不對,像是柑橘,可是比她之前知道的柑橘又要小上許多,色澤也更豔麗一些,倒不像是我們常見的品種。
她視線由遠及近開過來,最後停在了手邊的一張篩子上,那裡面鋪滿了各種植物,花花綠綠地,阿紫對照著屋裡其它的植物看去,猜到這是將房間裡擺放的各種草藥混合在一起粗略碾碎了的半成品。
她俯下身子湊近了聞了聞,剛才的那股香氣就縈繞在她的四周。
她微笑著睜開眼,發現在篩子旁邊的一個字條,上面寫著“晾曬”兩個字,又在下面註明了日期,就是今天。
阿紫扭頭看看窗外,今天豔陽高照,是個晾曬的好日子。
她隱約記得叔叔以前曬草藥的情景,也是拿了這樣的篩子盛著,放在太陽下面曬些日子。
只是這上面明明寫了日期是今天,怎麼現在卻還是放在這陰暗的角落裡,沒有搬出去。
阿紫私下裡猜測是柳斯琦趕著出門採藥,忘了晾曬的事情,心裡忍不住叫好起來,不如自己幫忙將這混合的香草拿出去曬了,也算是幫柳斯琦一個忙。
她這樣想著,就想要直接去抬那篩子,又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魯莽,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家,這樣隨意動他們的東西,也太失禮了一些。
她趕緊縮回了手,轉身就去找惠娘。
惠娘此時正在準備晚上的食材,柳斯琦對食材本身的講究遠遠高於對烹飪技巧的要求。只要食材新鮮且產地正宗,哪怕只是拿清水淖了他都很滿意,但只要那食材有一點小差池,就算是用了再好的刀工和烹飪技巧,甚至是上好的調料去調味,他還是會嘗得出來,輕則一整天都陰沉著臉,重則大發雷霆,直接將原料供應商解僱,再將近到惠娘,遠到運送貨品的小昊和外面店鋪的老闆統統訓斥一遍。
小昊吃盡了這食材上的苦,自然不敢怠慢。而外面店鋪的老闆,雖然不知道柳斯琦的身份,卻個個都知道這位柳先生是個聚寶盆,只要是能供出真材實料來,再貴的價位他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買下來,當然是陪著十二萬分的小心,甚至拿了比御膳房的食品供應還要嚴格的流程標準去進貨。
而這些事情柳斯琦不在意,惠娘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平時他不在家裡吃早飯和午飯,這兩頓她和阿紫也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