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也是和自己一樣睡不著才出來散心,笑著指了指身後的兩個凳子,示意兩人坐下來等。
聽著炭火發出的斷斷續續的咔咔聲,兩人都沉默著。
阿忠隨意撥弄著纏繞在右手拇指上的一圈質地有些怪異的膠布,阿紫看著好奇,指著問道:“這是拉弓的時候用的?”
阿忠點點頭,道:“多數弓箭手都是戴著上好的玉扳指的,可我從小就嫌那東西麻煩,不願意戴。而且我總覺得,好的弓箭手,要和自己手中的弓,指間的弦有交流,箭在弦上,需要用指腹去感受弦的震動,這樣才能更好地控制箭射出去的方向和距離,甚至尖頭刺入目標的深淺。
“只是沒有扳指,我就常常劃破手指,練得勤的時候,新傷舊傷層層疊疊,我娘實在心疼,就為我求了張上好的獸皮,做了這護指套給我,我這一用就用到現在,竟像是長在手上了一般。”
阿忠看似輕描淡寫地帶過去的兩句話,語氣中卻滿滿透著對母親的感激,說話間眼神也跟著柔了起來。
“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阿紫說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她不曾感受過一刻的母愛,此時很是羨慕。
“是啊,只可惜她身體一直不好,我之所以會跟著甄亞臣師傅學醫,起初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治好她的固疾。”
阿紫聽著,忍不住又問了幾句。
兩個人一個人願意傾訴自己慈愛的母親的事蹟,一個人又渴望能沾染些母愛在心底,話題一直圍繞著唐寅忠的母親講著,薑湯熬幹了,續上水,又熬幹,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