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驚慌失措中揮舞著四肢想要重新找到支撐點。
可無奈手下腳下觸到的石塊都如年久無人居住的屋舍裡的牆皮似得隨著她的輕輕撥弄紛紛剝落下來。
耳邊傳來嘩啦啦石子掉落的聲響。
身子不聽使喚地約墜約快。
看著自己一步步從千尺高的山壁上掉下去,腳底與地面的距離越縮越短,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掉下去。
可不待她來得及喊出聲,身體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她抬起頭,這才看到阿褐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伸出一隻手緊緊攥住自己的手腕。
“到我背上來。”
唐寅褐說著,不像是尋求她的同意,甚至算不上命令,應該充其量只是知會她一聲罷了。講完這句話,也不管阿紫一臉懵怔地看著他,唐寅褐徑自一抬手,輕鬆將阿紫連人帶包袱拉到了自己身後。
阿紫順勢勾起阿褐的脖子,安穩地呆在他的背上,調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嘴角微微楊起來,一臉滿足的笑意。
“抓穩了,不要往下看。”
唐寅褐說著,四肢勾住附近的四塊與山間牢牢融為一體的岩石,後背微微拱起,如將要出擊的獵豹一般。
預感阿褐會做出一番大動作來,阿紫環住他脖頸的雙手又緊了緊,曲起身子讓腹部的線條與阿褐的背部相印合。
待阿紫準備停當,唐寅褐屈膝用力一送,身子就如劍矢一般飛射出去。
藉著推送的力道,阿褐手腳協作依次點在石壁上,看似蜻蜓點水一般輕盈。卻似乎帶著無窮的威力,正所謂四兩撥千斤,表面看來綿軟無力的一次次點撥卻使得兩人朝上攀去的速度越來越快。
起初還去阿紫從前隨著師父上山採藥時常常見著的以見狀的雙臂遊蕩與樹林冠蓋之間的猿類,接著速度已是快似平原上賓士而過的羚羊,到最後直接與從千尺高空瞄準獵物俯衝直下的雄鷹——只是阿褐並不是藉著風力順勢墜下卻是沿著山壁單純依靠身體的力量和協調做到這樣的輕盈。
阿紫伏在阿褐背後,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而過,眼前的風景從眼前迅疾掠過。由點成線直到視線匯成模糊的一片。
正用心感受著這一切的阿紫身子一頓。抬眼望去才發現兩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一處洞窟裡,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洞的高低深淺。只覺得一舉一動連呼吸都帶著回聲。
阿褐點著一根包袱裡的小型火把,遞給阿紫。
阿紫一面揉著剛才意外滑落時有些扭傷的腳踝,一面接過火把眼中帶著些明顯的埋怨地看著阿褐道:“原來阿褐你可以這樣飛簷走壁,那又何必讓我帶著行李跟在後面磨蹭了這麼些時候。白白耗費了半天的時間去。”
像是早料到阿紫會有這樣的抱怨,唐寅褐絲毫不惱。只往山洞裡走了兩步去,想要確定這附近沒有危險,一面敲敲打打查探著四周的情形,一面轉頭解釋道:“若是我一個人也就罷了。可我不是還帶著你,還有兩匹馬呢?總不能讓我一個人揹著你和兩匹馬加上一車的行李上山吧?”
聽著這樣的說辭,阿紫斜眼看著唐寅褐。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唐寅褐確定了洞內的安全折返回來,正對上阿紫狐疑的目光。失聲笑著上前撫了撫阿紫有些凌亂的髮絲,道:“好了,主要是我想要給你個機會練習腳上功夫。這攀巖的技巧若是可以熟練掌握甚至如履平地,那果真到了平原上自然而然也就健步如飛了。”
這話倒是讓阿紫收回了目光,轉而思索起來。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阿褐果然是在之前收拾馬車上的行李的時候就早有預謀,挑揀出一個剛好在自己體力上限邊緣的包袱來,讓自己糊里糊塗就開始了負重訓練?
見阿紫想得入神,阿褐笑著道了聲“我下去牽馬上來了”,卻只得到阿紫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地擺擺手應付過去了,只得無奈地搖頭離開了洞口。
阿紫坐在那裡仔細思索起剛才自己滑落山澗之前的每一步踏在虛無縹緲的礦石上的感覺,那時候自己就在無形間試著調整了四肢的協調和氣息來控制身體維持住原有的平衡和前進的速度嗎?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站起身,緩步來到洞內的石壁旁,伸手觸控著洞壁上凹凸不平層層疊疊堆積起來的礦石,閉上眼,試著設想自己依然處於之前那樣的懸崖峭壁之間,退一步萬丈深淵,只能向前,不能有一刻的遲疑,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錯……
她重新調整氣息,將精力全部集中於兩腳之間,藉由手上的觸感和身體對周遭的本能地感知來判斷方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