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不自覺地朝阿褐的房間踱過去,遠遠地看到邢福守在外面,腳步一頓。
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可這兩天卻還要趕路,現在阿褐最需要的就是靜養,自己這樣不識趣地闖進去,雖然邢福不會阻攔,阿褐也會耐心地陪著自己,可於阿褐的身子卻極為不利。
想到這裡,阿紫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晚上在那樣的房間想要歇下來是不可能了,可這長夜漫漫,總是要找個事情做才是。
既然這客棧為了安全建得這樣陰冷潮溼,又閉塞,倒不如用為大家熬煮些薑茶,既可以驅寒,又能祛溼排毒。
阿紫想著,總算有了事情可做,歡快地回臥房從藥箱裡翻出兩袋提前配置好的薑片茶。可出了房間,才想到這門窗緊掩的兩層小樓根本沒有灶房,又哪來的熬湯的地方呢。
順著迴廊盡頭往下看去,正看到依舊在櫃檯後面翻看著賬冊的掌櫃的,阿紫鼓足勇氣下去,用盡可能委婉地語氣表明了來意。
“你看這地方像是可以熬湯嗎?”
掌櫃的說話間頭也不抬一下,只抬起眼皮,拿一雙三角眼朝阿紫瞟了一眼。
阿紫早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可被這麼直接地拒絕,還是讓她有些赧然,慌慌張張轉身準備離開,一個不注意,身子重重撞在身後的桌角上,手上的兩袋薑片茶就飛了出去。
她也顧不得去看掌櫃的表情,匆匆上前去撿茶袋。
此時如果她只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掌櫃此時半張著嘴,雙眼放光,直瞪瞪地盯著不知什麼時候從阿紫的領口飛出來的閃著微光的龍巖礦。
“姑娘留步!”
阿紫撿起茶袋,正要上樓去,就聽到身後掌櫃的一聲喊,聲音透著她從未在此人口中聽過的親暱。
阿紫轉頭,一臉的茫然。
掌櫃的儘量將視線定格在阿紫的雙眼上,不去看她脖子上晃眼的項鍊,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道:“我剛剛一時忘了,前面那扶梯後面有個壁爐,取暖用的,你如果只是要熬薑湯,儘可以用那爐子,只是儘量不要把煙塵搗鼓出來就行。”
被掌櫃的態度的突然轉變,阿紫有些措手不及,愣愣地站在原處看著他,直到掌櫃的又用那詭異的笑容看著她催促了兩句,她才有些僵硬地點點頭,朝著掌櫃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牆角看到一個關得嚴嚴實實的壁爐。
阿紫不疑有他,將茶包放下來,從旁邊提了茶壺,打了水,就忙開了。
全然沒有注意到此時站在她身後,笑容已經變得異常陰森,張著如枯枝一般的雙手,正一步步朝著自己靠近過來的掌櫃。
“阿紫!”
身後一聲喊,站在阿紫身後眼看就要套住她的脖子的掌櫃的慌忙放下雙手,收起臉上的笑,神色慌張地轉頭看過去。
“阿忠?”此時阿紫聞聲也轉頭看過去,這才發現距離自己進一步之遙的掌櫃的,嚇了一跳,問道:“掌櫃的,您怎麼在這裡?”
掌櫃這才磕磕巴巴來回看著兩人,道:“哦……我……我這不是看你水壺擺的位子不對,擔心煙氣瀰漫上來,把本來就閉塞的屋子給燻壞了嗎……”
阿紫也不多想,趕緊笑著賠罪,又伸手去將水壺扶正了。
而一直站在後面看著這一切的阿忠卻是沉著臉,一雙眼死死盯著掌櫃,直看得掌櫃的心虛地弓起背,衝著阿忠討好地點點頭,神色慌張地回櫃檯後去了。
“做什麼呢?”確定掌櫃走遠之後,唐寅忠這才上前一步,神色和煦地看著阿紫面前的水壺問道。
阿紫如實答了,唐寅忠點頭,道:“我幫你看著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下面不方便,要多留心才是。”
想到剛才幾乎要撲在自己身上的掌櫃,阿紫這才恍然,到抽了口涼氣,有些不解地含糊道:“我身上空無一物,會是看上了什麼呢?”
阿忠就挑了挑眉,伸出一隻手指指了指阿紫脖子上閃著寒光的吊墜。
阿紫這才驚覺吊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了出來,趕緊伸手塞了回去。
“龍巖礦?”阿忠問,阿紫點點頭,他也跟著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房間裡溼氣太重,實在有些待不下去。”阿紫就轉移話題笑著說道。
“是啊,”阿忠說著,仰頭朝上看了一眼,“幸好之前帶了一條羊絨毯,寶兒晚上倒是可以睡個好覺了,可苦了我們幾個了。”
寶兒的待遇向來是一行人裡最高的一個,阿紫也不多想,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