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紫一道躲在竹本身後,等待他們的必定就只剩了一條平坦的小路。
可如今竹本朝前穿行而過的地方一眼望過去卻依舊被各個方向伸出來的枝枝蔓蔓將眼前畫面劃成無數的碎片。只偶爾有幾個斷裂的枝幹,從那斷裂的地方看過去卻明顯能推斷出來並非被利器斬斷,而是被什麼重物撞折。
竹本,她就那樣像個木頭一樣直直地往前碾過去了嗎?任由這些帶刺的樹枝劃過自己的衣衫,刺破自己的肌膚?
黎元就覺得一陣莫名的心疼。
他站起身,緩緩來到一根高度約摸到他肩頭的兩指粗的樹枝旁,看著那枝條上掛著的絲絲血痕,心想這是劃破竹本臉龐才沾染上的血跡吧?
想到她那張圓潤的鵝蛋臉上因為常年在外而曬得有些泛起青銅色的面板被劃得滿是傷痕的樣子,黎元的心頭就一陣陣的難過。
可心中的怨憤和後悔卻漸漸淡去了,轉而生出一股莫名的憐愛和悸動來。
腦海裡竹本的臉孔變得越來越青澀,鵝蛋小臉上的五官漸漸變得稚嫩起來,一點點將十八歲那舉手投足見不自覺帶出來的嫵媚褪去,換作不滿六歲的孩童的空靈來。
那時候的竹本還不是竹本。
她只是那個被爹孃捧在手心的小珍姑娘。
她一如既往的執著,堅韌,只是肩上少了負擔,眉眼中也只有清澈的笑。
她會偷偷躲在院子裡的假山後面偷看她的父親練劍,然後趁著沒人的時候似模似樣的學著她父親的樣子比劃。
然後臉上掛著彩滿臉委屈地跑來自己這裡哭訴。
“小邱邱……”
他記得那時候她總這樣喊著他的名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