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爪城城門外西南方向一處不知名的荒山上,寶兒騎在馬上,緊緊盯著城門的方向。
此時城門緊閉,城外一片寂靜,連只飛鳥也不曾看到,更不要說一絲人影了。
寶兒的眉頭緊緊擠作一團,目光清冷,一如現在深冬的天氣一樣。
城牆上的殺氣很重,這座城明顯不像自己離開的時候那樣祥和了,此時定是有重兵看守著,一旦自己出現,必然會落入對方布的陣裡去。
跟在寶兒身後的志宏志偉見寶兒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著遠處的城門,相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上前勸阻。
最終年長一些的志宏驅馬上前一步,來到寶兒身邊,行禮說道:“姑娘,這城外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唐大人或許已經脫身了也說不定,我們不如先在附近找個地方落腳,明日一早探明情況再行動……”
志宏話說到一半,就被寶兒抬手止住了。
“大哥必定是被困在城裡不得脫身,否則以左淇洋的性子不會像現在這樣按兵不動的。”
寶兒說著,暗暗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天上高懸著的一輪圓月。
同一時間,龍爪城城門外東南方向一片密林後,唐寅忠也仰頭看了看如玉盤一般掛在頭頂的月亮,臉上滿是陰霾。
雖然只是落後了一盞茶的功夫出發,他們還是和寶兒三人走岔了,此時已經到了龍爪城外,卻仍然不見寶兒的身影。
阿紫與唐寅忠同乘一騎,此時也朝著龍爪城的方向看過去,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垛口後面有埋伏,起碼有二十人正拿著弩箭嚴陣以待。”阿紫湊到唐寅忠耳邊低聲說道。
氣息噴在唐寅忠耳後,讓他心頭有些異樣,但他很快收斂了心緒,點頭道:“左淇洋應該就等著我們出現呢。如果寶兒此時過去,只怕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阿紫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關心則亂,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左淇洋誘騙自己這一行人回城來的陰謀,寶兒卻還是傻傻地投了過來——究竟是她真的看不清,還是對阿褐的情感戰勝了理智?
但現在不管是什麼原因,找到她,在她做傻事之前將其攔下,才是他們首要的任務。
龍爪城內,城牆上,左淇洋一身戎裝立在那裡,手中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劍,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
他果然還是不習慣這一身沉重的戰甲,還是穿慣了的素色長袍更舒服。可惜今晚一場惡戰難免,為求穩妥,這防護的工作又必需要做。
可是,已經是三更天了,瑞鵬那邊卻還是遲遲沒有訊息傳過來,地下室也完全沒有動靜,難道,是自己算錯了不成?
想到這裡,左淇洋一個激靈,甩了甩頭,努力將這個想法從腦海裡趕出去。
上次在鑫門關自己已經失算了一次,這次如果再敗給唐寅褐,那這次追擊的任務就算是徹底失敗了,自己在西由怕是就再無立足之地了。
不,不會。
自己既然能算到他們最終會被欣王逼至西由境內來,又怎麼會在這樣小小的阻擊上失算呢。
正想著,瑞鵬急匆匆趕了回來,喘著粗氣稟道:“找到了,在西南面的一處荒山上。”
得了這樣的訊息,左淇洋的臉上欣喜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散開來,笑容就抑制不住地爬滿臉上。
“確定嗎?”
“千真萬確。”
沒有片刻的停留,左淇洋一揮手,領著人就下了城牆。
臨時挪用的“囚室”裡,唐寅褐輕鬆震開了手上的繩索,一陣悶響,驚動了門外看守的兩個士兵,其中一個迅速轉身開門準備查探裡面的情況,一面就拿眼神示意另一個士兵即刻前去稟報。
然而門剛開了一條縫,一顆碎石立刻從裡面飛了出來,正打中士兵的後頸,士兵瞪圓了一雙眼看著同伴,連一聲喊聲也不曾發出,就那麼直直地朝前倒了下去。
對面的同伴見狀嚇得一連後退了幾步,渾身顫抖著轉身就要喊人,卻被從身後伸出的一雙手緊緊捂住了嘴,還未來得及掙扎,已經被擰斷了脖子,癱在了地上。
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看守,剛才的動靜也沒有引來更多的敵人,唐寅褐衝著站在門後的王虎和楊賜麟點頭,兩人就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
“我知道一處密道,直接通往城外,我們可以從那裡逃出去。”楊賜麟小聲道。
原本打算直接殺出去的唐寅褐此時自然是求之不得,照著楊賜麟的指引就朝著密道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