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折磨,最是痛苦,最是難熬。
魏寧抓撓著地面,指甲崩裂,鮮血直流。
他發瘋一樣地在地上翻滾了起來,越滾,氣息就越弱,動作也就越小,到最後,他一動不動地癱在了地上,遠遠地,他聽到了魏時在喊他,卻無力做出回應。
魏時用力按住在地上打滾的魏寧,魏寧突然冒出來的大力,讓他幾乎抓都抓不住他,最後,只能等他力氣耗盡了之後,才總算把他穩住,魏寧臉朝下趴在地上,魏時把他翻過來,用又快又準的動作,把封住他七竅的銀針一一取了下來。
隨著銀針的拔出,魏寧的七竅,全都流出了一小滴黑血。
魏時把昏迷了的魏寧搬到了一旁的躺椅上,給他蓋上了一張薄毯子,自己也從裡屋拿了一張席子,隨便鋪在了地上,一躺下,就立刻睡死了過去。
這是在做夢吧?魏寧在一片灰白色霧氣中,茫然四顧。
他剛才還在做收魂的法術,受盡了驚嚇,怎麼一轉眼間,就到了這麼個奇怪的地方。
灰白色的霧氣,佈滿了整個天地,太濃了,濃得能滴出水來,溼漉漉的,讓人渾身難受,魏寧抬起了腳,慢慢往前走去,他的步伐並不算快,卻也說不上慢,在不辨方向的霧氣中,他憑著直覺,往一個方向堅定地走去。
走了很久,霧氣還是那麼重,那麼濃。
也許是周遭環境的影響,魏寧覺得自己好像也開始變得輕飄飄、茫然然的,思緒像沾上了這些溼漉漉的霧氣一樣,沉重而凝滯,幾乎不能做任何的思考。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條黑河。
河水潺潺流動,比起魏莊那條小溪略寬一點,他不敢靠近這條河,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就沿著這條河,往河上游前行,似乎那裡有個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等著他一樣。
腳下全都是黑色的泥濘,散發著濃厚的腐臭味和泥腥味。
魏寧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倒也不覺得疲憊,過了不知道多久,時間和空間在這裡是沒有意義的,也感覺不到,他終於看到了一個不同的東西,那是一個像是屋子的輪廓,隔了一段距離,所以還是模糊不清的。
他走啊,走啊,不停地走,不停地往那個方向前行。
一直到終於靠近了。
三四個影子在霧氣中隱約可見,魏寧似乎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聲音時斷時續,他忍不住,想挺清楚,就拖著腳步,往那邊又走了幾步,聲音清楚了一些,是三個男人的聲音。
這些影子在灰白色的霧氣中倒是看得非常的清楚,因為他們並不是灰白色的,而是灰黑中夾雜著灰白。
一個影子說,“要送回去也要費一番功夫啊,真是個麻煩。”
另一個影子介面道,“那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要不是你隨便把當時散魂的魏寧就那樣一扔,你扔就扔了,還非得用上了法力扔,讓他魂魄震盪,被那些凶煞找到了可乘之機,他至於丟了一魂一魄嗎?”
前面那個影子立刻訕訕一笑,“我哪裡想得到這麼多,以為就是哪個小子走了魂,丟了就丟了,怪他命不好,反正這裡也不知道有多少冤死鬼,多一個又不多——”話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明顯對於自己的強詞奪理也有些心虛。
另一個影子氣得笑了起來,“反正現在你闖的禍你自己收拾,魏惜都找上門來了,好歹也是我們的後輩,你難道就做得出袖手旁觀這種沒人品的事?”
前面那個影子立刻信誓旦旦地開口說,“哪能呢,哪能呢!”
在他們你一句我一句針鋒相對的時候,最左邊那個白影子卻是一聲不吭,只是默默聽著,在旁邊游來蕩去的魏寧,覺得那個白影子很親切,就連沉默的樣子,都比旁邊那兩個吵鬧的白影子要好看。
等他們吵了一會兒之後,最左邊那個白影子,也就是魏惜,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清脆有力,虛虛渺渺,“有勞二位了。”
那兩個正在爭吵的白影子立刻停了下來,一起說,“應該的,應該的。”那個闖了禍的白影子,還加了一句,“沒得麼子問題的,不就是讓他能魂魄歸體嗎?這種事以我們的能力來說,輕而易舉。”
魏惜往魏寧的方向走了一步,“不,我還要他記得在這裡發生的事。”
這個要求明顯有些難度,那兩個白影子都不說話了。
魏惜的聲音,又徐徐地送了過來,“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其他事,我自有辦法。”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做,要用到我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