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應國公府的謝大娘子。”溫榮翻看帖子,帖子字跡清秀,看來是丹陽公主親手所寫。
謝氏這才頜首道,“謝大娘是個穩重的,去宮裡走走也好。”
謝氏知曉謝大娘的品性是極好的,且有聽聞謝大娘與丹陽公主相熟,那日太后壽辰丹陽公主亦主動替榮娘解了圍,如今想來,丹陽公主的品行該是不會差了。
提到公主,謝氏便不免想到了德陽公主。忍不住地皺了皺眉。聖朝雖禮教不興,女子也少有束縛,可德陽公主行事卻太過不拘倫常禮法。
好在德陽公主如今已另建公主府,並非是住在宮裡。
……
丹陽公主的寢殿在大明宮的鳳陽閣。
溫榮下馬車後便有女史上前相引,幾人走上玉街廊橋時,溫榮忽瞧見一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迎面而來。
銀白藍海流雲紋蟒科袍服,玉面上掛著和煦的淺笑。
三皇子李奕走至二人面前,待女史和溫榮拜禮後,笑問道,“榮娘也過來了。”
溫榮微微蹲身。後退至一旁,為某人讓開了路。
分明是叫人移不開眼的精緻俊朗。溫榮卻不願抬眼多看。
李奕對溫榮的疏離已是習以為常,轉頭與引路女史道,“你先去丹鳳閣。”
女史一愣,為難地看著溫榮,“這……”
“丹陽也請了某,你與公主說了,某有關於圍棋的問題請教溫四娘。某自會帶著溫四娘一同過去。”
三皇子雖對政事無興趣,可品行卻是有目共睹的,女史聽言不再多問,欠身同李奕行了禮,獨自往丹鳳閣方向走去。
溫榮警惕地後退了兩步,面色不虞地問道,“不知三皇子有何事。”
“榮娘是否對我有誤會。”四下已無外人,李奕倒也不拐彎抹角。
清朗溫潤的聲音猶如翠玉相擊,很是好聽。
溫榮垂首不語。前世的種種確實是誤會,若不是她誤以為他是良人,也不至於落了那般下場。
見溫榮沉默,李奕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委屈說道,“榮娘與某連一句話也不肯說。”
“丹陽公主還在等了奴。”溫榮不得已提醒了李奕,她今日是丹陽公主邀請的賓客。
李奕無半分讓開的意思,只慣常的溫文儒雅平易謙虛,“榮娘,若是某有得罪你的地方,不妨直說,若錯了,某自會道歉。”
“三皇子與奴鮮少往來,何來得罪一說,若奴的言行令三皇子不喜,還請三皇子寬宏大量不與奴計較。”
溫榮面上不怒不喜不驚,至多是一絲不耐。
李奕還不願將眼前的小娘子就這麼放走,有問題還未問出口。
是關於夢中的江南之景,煙柳幕桃花,紅玉秋沉水。
夢裡的白堤石橋,亭臺錦鯉,比江南山水畫還要清晰鮮明。
自己從未去過江南,這究竟是胡亂想象,還是眼前小娘親口描述的風景。
溫榮欠身後便要繞過李奕離開。
“好歹某也是皇子,可榮娘一點也不怕。”李奕見沒得到自己允許,溫榮已捻裙快步向前走去,不禁有幾分孩子氣地說道。
“三皇子何須為難了奴這麼一個無關人,奴已在街廊耽擱了許久,擔心丹陽公主怪罪。”溫榮與李奕擦身而過。
她說了她是無關人。
溫榮的雙眸如深潭一般黑亮,自己似被綁縛在頑石之上,還未掙扎,便已沉入了潭底,可在她眼裡,連一絲波瀾都不曾驚起。
李奕跟在溫榮身後走下玉街廊橋,溫榮隱隱覺得不妥,可又想著快些擺脫了李奕,故腳步不停地向丹鳳閣走去。
“看來榮娘對宮裡很熟悉,你知道丹鳳閣在哪裡?”李奕嘴角彎起,笑容乾淨。
溫榮娘只進過一次宮,而且是直接去了朝武太后的延慶宮。
第一次走,就如此熟門熟路了,在他人目光之外,李奕也會露出一抹玩味淺笑。
溫榮心下一驚,這才發現是自己疏忽了,好在是還未曾走遠。
不得已止住腳步,溫榮微微蹲身說道,“先才女史與奴指點了一二,之後卻是不知了,還請三皇子指明。”
李奕有幾分好笑,早知會這樣自己就不該開口,讓她一路帶到丹鳳閣,到時再看看她如何自圓其說豈不更有趣。
看來自己還是捨不得為難了她。
三皇子與溫榮一前一後地進了丹鳳閣,丹陽公主見到溫榮笑著迎了出來,看著李奕嗔怪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