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了。
睿宗帝心下有數。若下毒之事真為大郎所為,他必不能輕饒。大郎的太子之位本就已搖搖欲墜,過去是他念及同長孫皇后自幼便深厚的情誼,念及太子李乾是他和長孫氏最疼愛的嫡子,而且幼時也曾聰慧進取,十分討人喜歡……
事到如今,過去的好再無濟於事。
不論大郎今日是否殘害手足,就是論平日的德性,也讓他這當阿爺的心痛失望,早操碎了心。
哀其不爭,哀其不知錯不知革面進取,現如今的行徑愈發下三濫。
李乾枉費了他這做阿爺的心意和期許,若他執意堅持不重立太子,將來二郎、三郎、五郎必不可能從旁輔佐大郎。因為優異如他們三個,斷不會服氣不會甘心。如果將來大亂,他不但對不起那三個極具才華的孩子,也對不起黎民百姓,對不起江山社稷。
但無論如何,李乾是他和長孫氏的孩子,縱然不能為君王,也必須留住性命。
睿宗帝心裡對太子殘念是消耗殆盡,不再糾結是否還要給李乾機會,可是就算易儲,他也必須仔細思量,畢竟儲君一事事關聖朝國體,不是那般容易決定的,都是他親兒,讓他如何取捨。
睿宗帝吃了口茶,漸漸平靜下來,強壓住喉嚨口的腥癢和胸腔裡的那股子咳意,猛地睜開眼睛。
睿宗帝沉聲說道,“此事確實不能單憑宮婢出處妄下論斷,今日之事我將徹查,旁人不許妄加評論和傳揚,否則一律按同犯處理。”
睿宗帝的目光落在眾人身上,仿若利劍一般,這就是天子威嚴。既然聖主發話了,朝臣也不再多言,眾貴人和重臣跪拜於地,連連應諾,直呼聖主英明。
此事涉及太子與三皇子的生死。皇家子嗣的安危,無人敢做兒戲,縱是有人想要藉機造事,也不敢在天子雷霆之時行風雨。
溫榮雖不再疑惑,卻也被自己的想法震驚,有些事還是回紀王府同晟郎商議的好,此刻她與眾女眷一般,仍舊戰戰兢兢地垂首踞坐。
終於捱到聖主遣散重臣,待聖主拂袖離去後,眾人才起身離宮歸家。今日入宴的朝臣皆知輕重,此般境況下將暫時嚴管唇舌,以免惹禍上身。
溫榮起身去尋李晟,打算先回府再打聽宮裡的訊息,不想被丹陽公主拉住。
丹陽公主看著溫榮,滿臉擔憂地說道,“榮娘可是準備回府了?不知三哥現在怎樣,先才琳孃的模樣也著實令人擔心,榮娘陪我去探望則個可好,親眼瞧見他們無事,我才能安心。”
溫榮有些躊躇,並非是不關心琳娘,而是著實有幾分顧慮。
三皇子還未清醒。而且清醒了也無用吧。琳娘怕是多少對她和五皇子有誤會。
溫榮撇了撇嘴,罷了,這般躲著三皇子一府的人也不是辦法。太刻意了反而可能令他人懷疑。
溫榮頜首道,“丹陽說的有理,我也是惶惶不安無法平靜,待我與五皇子說了,就與你一道去探望三皇子和琳娘。”
說罷溫榮轉身向旖瀾廳外走去,李晟早已在旖瀾廳的正門處等溫榮,知曉溫榮要和丹陽一起去探望三皇子後。溫和地說道,“先才內殿有訊息傳出來。說是三哥還未清醒,王淑妃和三王妃都在內殿守著。我等眾皇子為避人口舌,不便前往探望,你與丹陽倒是無妨的。你去了陪三王妃說說話,安慰了她也好。”頓了頓,李晟又說道,“只是興慶宮不宜久留,我先出宮,在延福宮門處等你可好。”
溫榮低頭微微一笑,晟郎在宮門附近等她,她也能安心,遂頜首道。“三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現在三皇子靜養,丹陽與我不便久擾。晟郎等我片刻。”
溫榮離開李晟,隨丹陽公主前往內殿。
遠遠就瞧見三皇子李奕病臥的寢室外守著許多侍衛,二人走上前,正要命內侍通報,就先被侍衛阻攔。
丹陽公主滿臉不悅地質問侍衛是否要以下犯上,要求其讓開。
侍衛謙恭的向丹陽公主和溫榮見禮。誠惶誠恐地說道,“聖主有令。除了王淑妃與三王妃,只有醫官和寢室的宮婢可以入內,還請五公主和五王妃見諒。”
丹陽公主黛眉橫挑,冷聲道,“聖主現下可是在內室?聖主知曉我與三哥的關係極親厚,而五王妃的夫郎與三皇子的關係更不必說,聖主怎可能不允許我們入內,莫要多言,快快讓開了罷。”
“無聖主口諭,縱是五皇子來了我們也不敢放入內的,還請五公主莫要為難小的了。”那侍衛一臉為難,眼前都是得罪不起的皇親貴胄,細算皇宮裡皇子公主這一輩,五皇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