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連她的思想都能前後不一,更不用說過了幾十年的父母,他們還生了個她。
所以,江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思考:或許這世間,最複雜的就是夫妻情,外人根本說不清楚,連是非都判定不了,只能是評價誰更對誰更錯罷了。
亦如前一陣炒股,那時候她媽媽已經知道她爸出軌了。
那陣她爸耍脾氣不講理,那都到了極限的程度,跟剛剛是一樣一樣的,雞同鴨講,反正就是不講理。
換做她是媽媽,一巴掌拍死這樣的丈夫,還有剛才,換做她,幾拳就給他打出去,但是她媽媽卻在那段日子哄著她爸,現在還吵著,吵又吵不過。
以及,那倆人前陣還整出個孩子,一起對她同仇敵愾,那也是在知道出軌後吧。
江男忽然懂了,誰也不是她,思維不可控。
她也不可能讓任何人按照她的方式生活、選擇,她爸媽自己的事,他們都說不清楚,那她能摻和明白啥?只會很討厭的弄巧成拙,她需要的是做輔助工作。
江男推開浴室門,那對當父母的,爭吵立刻停頓了一下。
江男說:“快兩點了吧,我要睡覺。”
江源達扭頭看過去,還是老套路,挖苦道:“哎呀,我閨女厲害啊,這要是到我這歲數,可比我強百套,現在香格里拉就白給房間,江男,看在我是你爸的份上,讓我在這對付一宿唄,都兩點了。”
蘇玉芹喊道:“你在這對付啥?走走走,我報警了啊?”
“我蹭我閨女的房間,我……”
江男煩了,搶過話:
“你倆別吵了。
爸,你也不用對我有意見,覺得我沒良心啥的。
我六七個小時,就喝了瓶水,吃了個巴掌大的麵包。
趕回來是怕我媽小心眼,離個婚再想不開,我回來陪她。
我點頓餃子吃,就這麼該死嗎?
是,喝啤酒了,以後我不會喝了。
另外,別說你們離婚,我沒慶祝,我是個正常人,好吧?何必這樣說我?
就是你們將來複婚,或者再婚,也是你們的事,還讓我怎麼做,都可以了嗎?”
江男說完,掀開被子躺床上,擰滅她那面的床頭燈。
屋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江源達不好意思了,他其實只是很生氣,還有點對女兒失望。
蘇玉芹是臉發燒,她覺得自己笨死了,就這點事,自己就弄不明白了嗎?磨磨唧唧的,怎麼吵到現在,也沒把孩子摘出去。
江源達走了,而且是蘇玉芹小聲的一提示,他就站起身。
房間門再次關上,蘇玉芹小小聲問:“閨女,你睡著了嗎?”
“晚安。”
唉,引得蘇玉芹長長的嘆氣聲,她以為女兒對她也有意見了。
但是在第二天早上,江男態度很好地問她:“睡的好嗎?媽,說一下,你今天最想幹什麼?”
蘇玉芹這一宿間也想透徹了,她捋不明白別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可得好好活著。
因為昨天后半夜,閨女熟睡後,她腦子裡沒轉悠被江源達氣的夠嗆的事,也沒轉悠離婚、女兒、自己等等,而是還在消化閨女給秦雪蓮許配人家。
越想越後怕,還有那孩子不敢幹的事嗎?
她要是不在,完了,指望孩子他爸?可快拉倒吧,一天天作的都沒個爹樣,根本管不了,你看昨晚被她閨女說幾句,麻溜鳥悄走了。
要是往後江男沒有點顧慮,那……
蘇玉芹回答:“你陪媽去趟醫院吧,我想看看病。”
“啊?”江男臉色一變,將身體坐正:“哪不舒服?”
這回蘇玉芹是如實告知:
“我一直沒說,老心堵的慌。
從啥時候開始的呢,我想想。
你爸這事沒出我就有點這樣,我上來那陣,能把頭髮揪的亂七八糟,就感覺快不行了。
昨天去墓地看你劉姨,本來是想看看她,讓自己想開,結果這,回來就開始尋思,覺得人吶,咋掙扎到最後也是一把骨灰。
這哪行?媽夠對不起你的,得好好活著。
閨女啊,你上次不是說,去問問大夫,看吃點什麼調節一下。”
江男嚇壞了:“走,洗臉刷牙,咱看病去。”
她還謝天謝地,她媽開始跟她有訴求、說實話了,挺好。
醫院裡,總有人會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