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此時外面天色已晚,大門內,幾盞油燈還亮著,裡面喧鬧一片,四五桌攜帶武器的江湖人、普通人或來往客商在這裡歇腳打尖,吆喝划拳,瀰漫一股酸臭的汗味夾在劣酒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初聞頗有些難受。見到從馬背上下來的曹少卿以及身後跟上的數十名錦衣衛,眼裡多多少少要麼有些懼意,要麼閃閃爍爍帶著冰冷的歹意。
金九與高斷年留守船上,現下跟來的只有曹少卿一人,於是他舉步上前,冰冷的掃視了一眼後,視線停留在客棧掌櫃身上:“咱家問你,今日可有人與金燕門的人在這裡發生衝突,後來又去了哪裡?”
“嘿…。居然是個閹人…”
“…。老子這輩子還第一次看見有太監出宮呢。”
大堂內,左邊那桌衣衫參差髒亂的江湖人提著兵器,醉醺醺的望過來,肆無忌憚的說著話,嚇得客棧掌櫃連忙上前勸說了幾句,才來到曹少卿面前,拱了拱手:“各位官爺就不要與一群醉鬼一般見識了,喝了一點黃湯便是爹孃都記不得。”
“好,咱家不追究…。”見掌櫃的有眼色,曹少卿點點頭。
在之前那桌,頭髮蓬鬆髒亂的壯漢轉過臉來看了看,似乎聽到了掌櫃說的話,便是將手裡的碗猛的往桌上一磕,嘴唇裂開:“店家…。老子艹你祖宗。”說著,就將一直放在腳邊的刀提起就要拔出。
曹少卿餘光掃過去,跟著拔劍,白練一揮,那壯漢拔刀的手腕忽然劃出一道紅痕,血從紅線中浸出,啪的一聲,手腕齊斷,手掌掉在了地上,剛剛拔出一截的鋼刀又落了回去。
那江湖人頓時殺豬般捏著斷開的手腕在地上打滾,他同桌的江湖人嚇得臉色發白,酒也被嚇醒,剛剛對方出的一劍,他們沒有一人看清楚。
“現在可以告訴咱家,今日與金燕門的人發生衝突的幾個漢子去哪兒了嗎?”白龍劍插回劍鞘,曹少卿的聲音便是問道。
那掌櫃視線一直盯著地上那隻斷掌,哆嗦了一下趕緊回答:“金燕門的幾個年輕人打不過對方,朝東郊的金燕門駐地過去了,應該有一個時辰,如果腳程快應該還是能追上的 。”
知道事情經過,曹少卿走到馬車車簾下,將問到的資訊轉述給白寧。
之後,隊伍再次前行,在前面路口轉道直接出了東城門。路上,白寧閉目養著神,對於這次去捉拿方如意,其實是整個剿滅明教方臘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於私仇來講,卻是讓人火大的。
“……。金燕門立足這個小縣也有數十年光景,算不得什麼大派,但也比當初那重劍門要有一些底蘊,做事情上多以行俠仗義為主,主意收入來源除了眼下這座縣城,在別的小縣內也有產業。”
隨著馬車晃盪,白寧敲擊著桌面,隨後他招過一名番子:“通知當地衙門,將金燕門的產業全部封了。想在武朝這片天地吃飯活下去,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的,若是都是一群死腦筋,那就活該了。”
陡然間,山道上響起一陣陣兵器舞動揮起的破風聲,然後便是兵器猛的砸在了什麼東西上,又聽到樹杆咔嚓一聲,斷裂,隱隱約約的視線中,有樹的輪廓在黑暗裡轟然栽倒。
白寧掀開車簾時,曹少卿已經帶人了數十人奔馬過去,緊接著,十幾米外便是聽到他暴喝一聲,白龍劍出鞘,與人叮叮叮——打了起來,金屬碰撞交鳴。繁密的樹枝不時被氣勁或者兵刃直接爆開,當白寧的隊伍過去時,有人“啊——”的一聲慘叫,血光和斷臂掉在曹少卿腳下,還有數具屍體擺在那裡。
黑暗中有人在狂奔離開,只看見大概的輪廓。
“屬下見過提督大人——”這時,林沖、欒廷玉、楊志、顧覓以及屠百歲五人上前見禮,身上俱都帶有血跡,看來剛剛確實與人拼殺了一陣。
白寧下了馬車,踩著鬆軟的泥土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垂下了眼簾,聲音冰冷刺人:“金燕門的人?方如意等人呢?”
林沖抱拳道:“回稟督主,我等五人追過來時,恰巧遇到金燕門巡視的弟子以及當值的金燕門兩名高手,被攔了一下,便是對方給跑回派裡去了。”
白寧看看山上,舉步朝前走,雲淡風輕的說:“無妨,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不過,這些人武功怎麼樣?”
隨即,五百多人沿著山路石階蜿蜒而上,邊走,林沖便是說了一下:“交手只是片刻,普通弟子一般,比普通人強上許多,那幾名領頭的人,劍法上倒是厲害一點,尤其對方在結陣的情況下,有點棘手。”
此時,走完最後一介石梯,腳下是一處方形的練武場,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