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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謝雲翰緩緩點了個頭,“他可真像女孩兒不是嗎。”若不是當年母親偷偷與他說了,他也會同父親和冕之一樣一直矇在鼓裡。

邢庭傅很贊同,謝三若真是個女孩便好了,那可真是貌美的很……

“可待他慢慢長大,身量高了,聲音粗了,可就不像女孩兒了。”謝雲翰慢悠悠道,“你知道父親到時會怎麼樣嗎?”他抬起眼皮看了邢庭傅一眼,邢庭傅覺得裡面閃過一道光,帶著寒意。

可他的聲音依然緩慢而沙啞:“三兒是女孩兒,可壞了當年他與陳貴妃聯姻的大計,雖然陳家謀反未成,落了個滿門抄斬的結局,可他無法忍受有人欺騙他,尤其是最親近的人。”他咳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謝家所有人都怕他,他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邢公子,包括對你們邢家。”

邢庭傅眼皮跳了跳,文璽……這本是他胡亂接繡球惹的事,卻將弟弟也扯了進來。

“不過,你若能入京為官,將三兒也接來,離開爹的眼皮,這倒能撐上幾年。”

入京為官啊,邢庭傅收起手中的摺扇,輕輕嘆了口氣。

“你不想?”

邢庭傅無奈地笑笑。

謝雲翰看了他一會,垂下眼:“這本是謝家一本爛帳,與你無關。”他看到案上母親寫給他的信,裡面是滿滿的無可奈何。

邢庭傅笑道:“皆是陰差陽錯,三兒的繡球會砸到我,也許也是種緣分。”

“緣分。”謝雲翰口中念著兩個字,想了一會,也笑了,他長長出了口氣,道,“兩年,至多兩年。”

“什麼?”邢庭傅有些疑惑。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謝雲翰的尾音拖得很長,微微的啞。

邢庭傅有些明白了,他驚訝的看著桌子後面的吏部尚書。

“隻手遮天的國舅,為什麼忽然告老還鄉?他在準備退路,可是朝中要有可以掌控的棋子,冕之不怎麼聽話,所以……”他看了看邢庭傅。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我入京。”邢庭傅心裡的疑慮都漸漸明晰。

“而我呢……”謝雲翰看著前方虛空的一點,似乎有些出神,“他以為我能保他全身而退,可介時恐怕我都自身難保……”太子……可不喜歡他啊,“快了,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邢庭傅看到謝雲翰微不可見的揚起唇角,帶了絲諷刺,陰冷,卻那般疲倦。他打了個寒顫,這個謝雲翰與他初見時又有些不大一樣,似乎並沒有那般溫和,無害,前幾日那樣的姿態——其實是在試探他嗎?

謝雲翰忽然伸手從一旁的畫缸中抽出一卷畫紙,慢慢展開,攤在案上,看了一會,才道:“邢公子,這是你畫的吧。”

“?”邢庭傅莫名其妙的湊過去,卻愣住了,“這……怎麼會在這?”這正是他為謝三畫的像,不是該在謝府嗎?怎麼到了謝雲翰手中?

謝雲翰沒有回答,只是道:“畫的很好,尤其是眼睛,真是靈氣的很,我倒好像看到他就在眼前了。”

“唔……我也這麼覺得。”邢庭傅毫不客氣的點頭,這是他難得的長處了,也就無需謙虛了吧。

謝雲翰笑了,又從畫缸中抽了兩卷:“你看看這個。”

難不成又是他的畫?邢庭傅迷迷瞪瞪的展開。

謝雲翰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嘆息一般道:“你有個好弟弟。”

邢庭傅離開尚書府的時候還是處於迷糊中,那兩幅畫是他以前還在邢文璽身邊時畫的,後來離開也並沒有帶走,他沒想邢文璽竟還留著,而且儲存的極好,可是……他把這畫送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他何時來的京城?怎麼沒來找他?謝雲翰什麼都沒說,他只好憋了一肚子問題。

一路閒逛,看到路旁一家店鋪,門庭清冷,只開了側邊一扇小門,看了看招牌,是家棺材鋪,邢庭傅不由想起他那丟了的嵌了金絲的楠木棺材,心中一陣絞痛,那個金絲鑲嵌的手藝真真是精緻無雙,尤其是太陽底下看來沉沉的楠木透著點點金光,真是美的緊,他真是很喜歡啊……當初真不該扔下的,唉唉,他重重的嘆氣。

在門外徘徊一陣,心想要不要再去定做一個?可是現在沒有金絲……走了兩步,他回過神,覺得自己對金絲棺的詭異執著實在有點……奇怪。不,他只是出於對美好的東西的欣賞,對,就是這樣,他如此這般的安慰了自己一陣,滿意的走開了。

可又想起謝雲翰說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那日,謝家會如何?會是滿目血光,還是……

當初邢文璽被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