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的學習。導師是一位香港女士,姓王,曾是聯合國的同聲傳譯官,普通話說得讓我自嘆不如。
第一堂課便開始同聲傳譯的訓練。
老師放一段大約5分鐘的法文錄音,我們邊聽邊進行譯製,說出來的漢語同時被錄下來。
我聽了自己的錄音結果,前言不搭後語,中間居然還穿插法語和英語還有我家鄉的口頭語,王老師問我:“喬菲,你說清楚,什麼叫‘內個啥’,你總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只想找個地縫。
王老師說:“知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大家說:“在哪裡?”
“聽到的東西,以為聽懂了,馬上就脫口而出,殊不知你說的時候,就已經漏掉了後面的相關內容,沒有把譯入語聽的完整清楚,進行整合,是不可能做出好的同傳的,還有,你看看你們,怎麼沒有一個人動筆?之前是不是白教你們速記了?”
於是這樣,我以為熬過第一層煉獄,可第二層來得更是恐怖。我們仍舊是每天上午上課,聽大量的錄音帶,作同傳練習,下午仍是自由活動時間,大家捉對廝殺,這樣連聽帶說,直讓人頭暈腦漲,有嘔吐感。
人到了壓力極大的時候,就會對自己所從事的事情的意義產生會懷疑。
我為什麼養熊取膽,生活得不錯,卻又偏向虎山行呢?
我為什麼要遭這份洋罪呢?直學得自己都開始掉頭髮,每天像得了強迫症一樣,凡是聽到的法語立馬就要拿漢語說出來。
我想給爸爸媽媽賺錢,以我現在的能力水平,畢了業找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小康應該沒有問題。
我沒有太高的要求,真的。
如果不是錢,那是為了什麼?
有一個人的影子在我的心裡旋轉。
他工作時精力充沛,冷靜自若的瀟灑作風,那樣子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程家陽。
我這樣想著他,就好像真地看到了他,不過態度不好,一隻手左右開弓的拍我的臉:“笨蛋,不學習,又笨又懶。”
打得我疼了。
用力掙扎著起來,發現是小狗祖祖用前爪打我。
我把薯片給他,他樂不得的跑了。
我擰擰腰,繼續聽廣播。
程家陽
小華的節目重新開播,電視上的她仍舊是神采奕奕,高貴漂亮。因為是中斷之後再開張,小華請了眾多的名人明星捧場道賀。
領導面對鏡頭說:“這是一個面向未來,面向大眾的節目。”
城中著名的CEO說:“在這裡做訪談,心情愉快。”
名導演說:“我最欣賞的是這個節目的文化氛圍。”
留美回來的籃球巨星說:“我喜歡這節目。”
新晉的小明星說:“大家好,我四江曼玉,請大家繼續資慈則樣好浪漫好溫馨的秀。”
金玉其外。
我在部裡的咖啡廳裡看到她的節目。晚上加班,大人物要與外國要人通電話,交換對海灣問題的意見,我在這裡待命。旁邊有幾位新聞司的同事,議論著什麼,我聽他們說:“哎可惜了可惜了。”
“什麼事可惜了?”我問。
一個回答:“我的一個同學,去海灣採訪,被炸掉一條腿。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來呢。”
我愣了一下。
“孩子還小呢,給前妻帶著。他說不讓把這信兒告訴在青海的父母。”
“是不是姓趙?華新社的?”
“啊對。家陽,你也知道?”
“聽說過。”
我的手機響了,是小華,她的節目剛剛結束。
“家陽,你猜收視率是多少?”
“多少?”
“20%,創訪談節目新高。厲不厲害?”
“恭喜你。”
我想跟她說說,她的同行老趙的事,話到嘴邊,沒說出來。聽見電話的另一邊,有人說,恭喜恭喜,這樣歡樂的時候,我又何必潑她冷水?
“你什麼時候下班?過來接我。”
“我?”我向四處看看,“今天挺多東西得準備,我睡值班室。”
“那好吧。給我打電話啊。”
晚上我回了跟喬菲一起住過的房子,她走之後,我自己也很少來這裡。
洗澡,喝水,上網。很巧,“我就不信註冊不上”也在。
我問:“你的小說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