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柳瞥他一眼,心想與他置氣簡直是給地板使眼色,白搭。這時候山上能有什麼東西?他隨口猜了個,道:“田泡子?”
山上的果子許多他都叫不出名來,也只記得田泡子是這個時候成熟的。
趙正則神秘的搖搖頭,眼神帶著一絲得意。
張小柳略懷疑地望了他一眼,看他這般神態,倒又不像是尋常野果子。
“猜不出來,你快些洗手吃飯吧。” 他想不出還有什麼稀罕的東西,也沒什麼心情一個個猜過去,乾脆放棄道。、
“你等等,我抱過來給你看。”趙正則也不賣關子,說完又轉身跑出去。
張小柳站在屋內等了會兒,剛想進廚房去,就看到他手上抱著一隻毛茸茸的東西進來。
“這是……小狗?”縱然在心中猜了許久,也沒想到他帶回來的會是一隻活生生的小狗。
“我和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五叔,又見到這隻小狗--五叔說不知道是哪家的母/狗跑到山上生下來的。我要走的時候他就趴著我的腳,五叔讓我帶回家,還能防賊呢!”
其實李叔還說了,來豬窮來狗富,所以帶只小狗回家也是吉兆。不過他家裡已經養了兩隻大狗和一窩小狗,所以才讓給他的。
這是一隻淺灰色的小狗,看起來只有十天左右大,眼睛已經睜開了,但是渾身還沒什麼力氣,被抱在手上也不叫。其實三個月內的土狗都是非常好看的,不過三個月後就會長得飛快,完全沒有小時候的可愛。
“那就養著吧,過兩天給他搭個窩。”前幾日他們還商量去抱一隻小狗回來,現在就憑空送來一隻。雖說小了點,但是慢慢養著也行。要是放在山上不理,估計就不知道成了什麼動物的點心了。
“你不喜歡?”趙正則的手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他接過去,不由地有些失望。
“喜歡,但是你不快些把它放下來餵食,它就快要死了……”
“啊,我忘記了,我先餵它喝點水。”經他提醒,趙正則才恍然大悟,匆忙道。
餘事不提,直到吃完晚飯,趙正則才覺察出些不對勁來。
往日裡他從外面回來,柳哥兒都會同他打招呼。吃飯時小松要是吃得快了,都要被他說一頓。今日晚上的菜明顯做少了,等他吃完一碗飯,桌上的菜盤都只剩點渣末。
“小松,你怎麼吃得這麼快,把菜都吃完了……”張小柳還沒有發聲,小麥就拍了拍小松夾菜的手。
小松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我吃得沒有平時多,是哥哥做菜做得太少了……”他只是夾菜快了點,但是也沒有超出自己平時的分量啊!
張小柳這才回過神來,道:“是我今晚做得少了,你們將就些吃,明天我多做些。”
一樣是四個菜,可是洗青菜的時候把三分之一都扔了,切肉的時候只切了兩刀又放了回去,好像沒有平時哼著調子做菜的輕快感。
他說了話,幾個人便也沒有說什麼。又不是沒有吃過苦的人家,不夠的淋著菜汁就飯也能吃飽。
晚上各自回了自己屋裡,趙正則拿著刻刀想做些什麼,可是總覺得不太舒服。柳哥兒對他是極好的,他已經習慣了那種溫和細膩又自然的相處方式,總覺得柳哥兒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他現在屋裡放著三套刻刀,自己買了一套,還有師傅送的一套,可是他最常用的卻還是最簡單的那兩把小刀。
那時候他們都沒想過刻的東西能賣錢,家裡連存糧都不多,他卻花了不少的錢給他買這兩把刀子。
那種被重視,被寵/溺的感覺……
他默默想著,忍不住又開啟門走出去,然後一眼就望見了現在天井裡的人。
“柳哥兒。”他緩緩吐了兩口氣,最終還是走前去。
“誒,怎麼了?”張小柳也在想事情,原本是想在外面清醒清醒,沒想到他竟然也走過來。
“嗯,”趙正則問得有些猶豫:“我最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有啊!”張小柳看他隱隱一臉我很受傷的表情,才真是摸不著頭腦。方才他沉著氣將白天的話想了一遍,覺得自己的情緒也太沒來由了。
水青麼麼說話向來是捕風捉影又愛誇大其詞,其他人從他口中聽來的也未必是實情。何況即使枝子對阿正有意思又怎麼樣?村裡不少人都眼紅阿正如今有田地,長得好看又能幹。若是出去說一聲,不知道多少人願意結親。
想明白了之後,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莫名的情緒大概是在遷怒了。現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