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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回來了。

那你怎麼丟了錢也不報案。警察被他的態度激怒。

他很想說,警察會管嗎?但他忍住了。他沒有回答。於是警察又在筆錄上寫下了一筆——對於獎學金的使用最終保持沉默。

此後警察讓他在審訊室裡休息一會。目的是讓他再反思,坦白從寬。由於審訊來的突然,導致他筋疲力盡。坐在椅子上很快就睡著了。

他夢見思齊透過父母的關係,終於在看守所見到了他。他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哭了。夢裡,他被很多關在一起的犯人群毆。捱打的時候他一直保護著手,怕他們會把他的手傷了。他怕自己變成一個廢人,再不能拉琴。他握住思齊的手涕淚滂沱。他說他的手全部腫了。他迅速地把手放在口袋裡。只要一伸出手來他渾身都會顫慄。他懇求思齊不要把這個訊息讓葉曉偉知道。他不想把琴還給他。他在夢裡哭喊著,我還沒有把琴震動出好的聲音來!

他在叫喊中醒來。對面坐著另外一個警察,用很鎮靜的目光看著他。

他被帶走的第二天上午,整個學校都傳遍了他僱兇殺人的訊息。課前課後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他僱兇殺人的心路歷程。人們對於真理的傳播絕對不如比搬弄是非更加熱忱。校園裡每個角落都在從不同的渠道交流新近取得的有關他僱兇殺人的小道訊息。

訊息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卻沒有任何一個熱心聽眾關切的問一句有關他無辜的證據。很快的,學校所有人比警察還細緻的知道了有關他此宗案件的補充材料。五個河南小孩是剛來北京半年,在一家工地準備實習搬運工的。那家工地很有可能因為使用童工而被起訴。五個人全部承認了自己殺人的過程。學校領導商議後請了律師,並且在一天之中就此事召開了很多會議。一個學校出了僱兇殺人的學生無論是真是假都是一件醜聞。領導們為此焦頭爛額。檢察院和警察局的取樣報告越來越不利於他非僱凶身份的清白。

調查(2)

母親因為公幹在科威特已經兩個月。父親隨單位在澳大利亞出訪。兒子被公安機關疑似犯下滔天大罪的訊息傳去,皆是擔憂流淚。父親給他的導師打了電話。電話裡堅定自己的兒子不可能是違反刑法的人。導師看了看錶,還有六個小時二十四小時的審訊就要結束。一切就快揭曉。父親在電話裡還說,孩子是個膽小善良的人。即使你給他一把刀讓他殺人他都不敢。導師也表明了學校領導對此事的重視和態度。請他放心。

這是學校成立以來第一宗涉嫌僱兇殺人案件。原則上學校各方領導是希望他能洗清罪名的。一來,學校一直很愛才。對於極富天賦的大提琴演奏苗子,愛不釋手。二來,也為了還學校教育制度一個清白公平的名號。

坐在他對面抽著煙的警察一直看著他。他從噩夢中徹底清醒,兇喘膚汗的揉了揉眼睛。他被對方直視的眼光看的如坐針氈。作為幹警,對方的眼神訓練有素,沒有任何的訊息透露。他埋下頭,也不去正面迎接。

抽完一顆煙後他進行了自我介紹。譚樹辰,專案負責人。他的聲音冷峻深沉,聽上去有一種崇高的威嚴感。在和他談話之前,他去過學校詢問過丘思齊。

丘思齊同學,你要誠實回答,不能因為你和豐子敬是好朋友就袒護他。你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明白嗎?譚樹辰說完拿出筆和一個黑皮本子準備記錄。

譚警官,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實的。

豐子敬說他丟了一次錢,就是那筆獎學金,你知道這事嗎?

我知道。我女朋友也知道。當時,我女朋友還說他馬虎什麼的。一萬塊錢,對於我們每個人都不是小數目。

他在哪兒丟的?

他是從琴房去銀行的路上丟的。他到了銀行存錢,發現錢沒有了。他以為放在琴房,所以他又回到了琴房,沒有找到。後來我們分析應該是在去銀行的路上丟的。

那他為什麼不去學校保衛科或者公安局報警?

思齊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話到了嘴邊就像一顆杏仁,吐不出來。

丘思齊同學,你說過你要誠實回答問題的。現在你的態度明顯是在準備撒謊。譚樹辰聲調突然提了起來。豐子敬同學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完全的交代,導致了這筆錢成了很重要的證據。

當時我和我女朋友也讓他報案,但是他說……他說警察沒用,不會管這種事兒的。管了也白管,只是走過場,走形式。

糊塗。真是糊塗。子敬的導師坐在一旁突然插話。這孩子就這毛病,忽略細節,一直告誡他,就是不聽。譚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