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第二,當王東公調任湖南主席,萬武樵(耀煌)先生接任湖北,我提出辭呈,並面報武公表示堅決。武公向委員長報告時,委座說:“此人我知道很好,可留任,其餘各廳處可隨便更換。”當武公歸來告訴我經過時,使我對委座成全支援的德意,又增一層不可磨滅的感戴!他除當財政廳長外,也兼任省銀行董事與總經理。他與湖北人相處得很好,在近三年的任職中,“與議會也相處得不錯。第一月初到差時,曾遭若干位圍攻炮轟,以後他們知道了我的工作與生活情形,從不曾再對我有不禮貌言詞,有時且替我辯護”。[按:先父由重慶去湖北任職時,途中被匪搶掠,可能是民國史上被土匪打劫的最高現任官員,在“土匪史”上亦留有記錄:“湖北省新任財政廳長吳嵩慶等的專車行至川東武隆白馬山,被貴州道真王懷瑾匪夥攔劫,並綁走數人為質,吆嚇官方……”(《中國土匪》,2008)]
先父當了近三年的湖北財政廳長,筆者曾記下:他依然是兩袖清風,家庭經濟上並沒有什麼改善,武昌的大雪天裡,我們這些小孩還是穿著母親親手納底的棉鞋,雪地裡一走,都溼透了,一個冬天,雙腳一定生凍瘡。念小學三年級時我與當時一位主席的公子同校,記得那時他是學校的明星,周圍都圍著捧月的眾星。有一個鏡頭印在我腦海中,至今如在眼前,就是他小手腕上那隻圓形的大表!到筆者有一隻表時,已是十餘年以後了。多年後讀到一則新聞,說是某夫人因為兒子在美國並不是太得意,只好一人返回臺灣養老,大嘆美國居不易。不知她的那位公子是否就是在武昌校園裡曾見到過的少年同學,真是人生如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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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財務署長管內戰軍費(信任而不“親”)
到1947年底,父親又被召回軍中,擔任國民黨軍隊財務署長,這是美國顧問建議的,將國防部改組,實施新編制,將聯勤總部的財務署劃歸主計系統。那時的行政院主計長徐堪(字可亭,屬張群的政學系,1949年1月出任財政部長)向國防部長白崇禧推薦先父出任。白說:“他是我北伐時的老部下,當然歡迎。”先父是蔣和桂系都能接受的人。是福是禍尤未可知,就趕上國共內戰,將蔣託付央行的大部分資金帶到臺灣。從此工作更忙,他的家庭生活更少,尤其是1949年得到蔣總統的“託金”重任之後,更是忙得全國到處飛。曾計算過,在這年5月裡,不到四個星期,他就乘坐了14次飛機。要知道,這些飛機都是“二戰”的剩餘物資,戰亂中飛機保養更是不足,為了趕時間,只要加滿了油就飛。在這之前兩年,1946年12月24日一天就在上海摔下來三架民航機,不到一個月後在上海與重慶又掉下來三架,多半是天氣與保養的問題。那時節飛機出意外的機會真是不低,他是虔誠的基督徒,上了飛機就可呼呼大睡的,為了“公”就顧不了自己的安全了。
5月15日,他奉命飛上海,安排第四批黃金運臺,次日碰到老上司周至柔(空軍總司令)與蔣經國,在辦這件公事時:周囑速送眷赴臺,因川沙(在上海市南面15裡海邊)已陷也,回告妻兒(作者是幼子,也在裡面),均願赴臺,因託仲謀洽機,餘赴央行洽事,一時半回,則室已空。因趕往機場送行,俟三時起飛後回。顯然先父這次來滬跟提出央行最後這第四批金銀作軍費有關,也因為這一偶然的機會碰到了周總司令,使包括當時在上海念小學的筆者在內的部分家屬才得以“脫離虎口”。先父“公爾忘私,國爾忘家”(王東原將軍評父親的話)也未免太過分了。以他當時總管軍費、掌握實權的“通天”人物,安排家屬“早離危地”,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他竟然要周至柔去提醒,去催促他送家眷赴臺,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上海是5月27日解放的。事後,父親也覺得“……事之緣,信有之,如非此次偶然公差赴滬,則此次上海失守,眷必陷於彼矣!”(這是他5月28日於國民黨政府所在地廣州記下的,同時也提到兩週來他體重掉了11磅,並於前一日昏倒過。)
1949年12月7日是先父在國共內戰期間在大陸的最後一日,以後他工作的重點就只在金馬臺澎了。
在臺灣的工作(1)
1949年底,先父乘載臺北運成都5萬兩黃金的回程機,帶領幾位共危難的同事,包括董德成、葉良光等,飛到臺灣。這些人,從另一立場看,都是國民黨最反動的頑固派了。事實上,他們都是奉公守法、勤勤懇懇的公務員。到了臺灣,在兩蔣的領導下,與臺灣百姓齊心把臺灣建設成令人稱羨的“亞洲四小龍”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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