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擺明了架勢要奪嫡之後,便已經意料到一起子兄弟們會整出些花樣來,就此時這等微妙時刻,無論是李恪兄弟倆還是李泰都巴不得李貞能跳將出來跟著大吵上一架的,最好還能動上手,如此一來,除了敗壞一下李貞的形象之外,更主要的是留給旁人一個李貞恃強凌弱的印象,心機不可謂不歹毒,怎奈李貞早就有所準備,哪會輕易上這麼個惡當,始終端坐著不動,只是臉上戲謔的笑意卻愈發濃了起來。
哥三個言來語去地表演了一番,卻發現李貞始終沒甚反應,各自都有些子悻悻然,卻也沒轍,正自無趣間,太極殿方向傳來了一迭聲的喊朝之聲:上朝。
上朝了,四弟走罷,讓父皇等著可不是個事兒,走罷。眼瞅著李貞始終不上鉤,李恪也沒了法子,假心假意地拉了拉滿嘴胡言的李泰,哥三個順勢便走出了東朝房。
十弟,戲都演完了,上朝去。李貞看了看頗為狼狽的三個哥哥,起了身,拍了拍李慎那柔弱的肩頭,哈哈一笑,大步行出了朝房,向著正排著隊的朝臣們穩步行了過去。
八哥,等等小弟。被先前那一幕弄得膽戰心驚不已的李慎這才回過了神來,一見李貞出了朝房,忙不迭地便跳了起來,跑地追了上去
朝是上了,可李世民卻始終沒露面,這都近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沒見李世民從後殿裡轉出來,誰也搞不清這朝會究竟開是不開,一起子朝臣茫然之餘,不由地小聲議論了起來,滿大殿皆是嗡嗡的噪聲,就在朝臣們等得心焦之際,內侍監柳東河那尖細的太監嗓音乍然響起:陛下駕到!
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見到李世民從後殿行了出來,滿殿大臣全都跪倒在地,恭迎李世民的到來。
眾愛卿平身。李世民面色肅然地走到前墀中中的龍椅上坐了下來,虛虛一抬手,沉著聲說了一句。
臣等謝吾皇隆恩。朝臣們按照老規矩謝了恩,各自起了身,按品級分文武兩列站隊,就在這等紛亂之際,突聞一聲慟哭響了起來,但見蜀王李愔嚎啕著從群臣中踉蹌著便衝了出來,捶胸頓足地便一頭撲倒在地,邊哭邊嚎道:父皇,稚奴去得不明不白,兒臣痛心啊,兒臣懇請父皇下詔明察,兒臣願為父皇效力,自請其職,定當要查個水落石出,好為稚奴一雪沉冤,兒臣叩請父皇恩准了。
父皇,六弟說得甚是,兒臣等與稚奴乃手足也,誓不能坐看稚奴含冤不得雪,兒臣亦願自請其職,為父皇分憂,為稚奴雪冤!這一頭李愔尚哭個沒完沒了,那一頭李恪又緊趕著站了出來,一派義正辭嚴地要主持審案事宜。
父皇,兒臣與稚奴乃是一母同胞,素來交好,而今稚奴冤屈而去,兒臣痛心不已,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兒臣將來實無法面對稚奴於地下,兒臣懇請父皇看在早逝的母后份上,就下詔明察罷,兒臣願自請其職,為稚奴雪冤,父皇一見李恪兄弟倆都站了出來,李泰自也不甘落後,忙不迭地也搶上前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起了命來,聲嘶力竭處,竟無語凝噎,那等傷心之狀足以感天動地,鬼神見了只怕也得跟著落淚一番。
很顯然,這哥三個必然是有所勾連的,這會兒三位皇子一出頭,下頭一幫子朝臣們便站了出來,七嘴八舌地要求查案,這回可就有意思了李世民若是不查案,朝臣們這頭總得給個交待罷,可若是要查,李恪等人這麼一自請,還都哭著喊著要為李治雪冤,不交給這哥三個去查,總也得有個理由罷。
李世民並沒有理會哭得稀里嘩啦的三王,也沒去理睬一起子站出來為三王搖旗吶喊的朝臣們,只是飛快地皺了下眉頭,揮了下手,站在李世民身後的內侍監柳東河立馬會意地站了出來,一甩拂塵,從身邊的一名小宦官手中接過一份捲起來的聖旨,緩緩地展了開來,高聲宣道:聖天子有詔曰:刑部尚書芩文字年老體弱,朕甚憐之,準其在家休養,以備來日;皇八子越王李貞恭謹純良,善政務,能明理,特令執掌刑部,欽此!
兒臣領旨謝恩。李貞大步從武將佇列中行了出來,一頭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謝了恩,可內心裡卻並不平靜執掌刑部這一條李貞自是早就得到了老爺子的通知,原也心裡頭有數,可眼下這道聖旨,既沒有明確李貞就是刑部尚書,也沒有說明要不要徹查李治遇難一案,光一個執掌刑部的旨意,還真叫李貞有些子疑惑在心的,可值此時分,又不好詳問,只能是叩頭謝恩了事。
很顯然,老爺子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手,不單李貞有些個稀裡糊塗,李泰等人則更是意外得很,李恪、李愔還好些,左右刑部那一塊他們原先就插不進手去,得不到也關係不大,可李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