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險些沒笑出聲,張昌真是瘋了,三十年前的老賬也翻出來了。
三十多年前,蔡京初入仕途,知開封府時乃是王安石變法的急先鋒,誰知道司馬光任相,下令廢罷王安石推行的新法。蔡京按照限令於五日內在開封府所屬各縣全部改募役為差役,受到司馬光的稱讚,成為反對變法的代表人物。數年後,哲宗親政,蔡京任權戶部尚書,又力助哲宗重行新法,到得徽宗,蔡京更把昔日反對變法的大臣都列為元佑黨,稱為奸黨。
對他這兩面三刀的作法朝臣大多深知,卻第一次有人當面怒斥他,更是在文德殿上,聖上和太后之前。
蔡京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張昌,只是從那微微抖動地袍袖可見他火氣有多大。
王貴妃也是無奈嘆息,她也不知道這位侍御史是怎麼了,怎麼對首相這般不滿,以至於三十年前的老賬也要翻出來。
武植幸災樂禍的在一邊看熱鬧,對張昌地心理大致有了瞭解,想必這廝當年為了鳳兒放棄自己堅守的信念就很是痛苦,由此也可見鳳兒在他心中地地位,誰知道老了老了,他最珍惜的人卻背叛了他,放棄信念守護的人背棄了他,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若是在後世帶他去做下精神檢查,說不定已經被刺激的精神不正常了。
“呈上來吧!”王貴妃雖然無奈,還是命太監將張昌的表章呈上。
終卷我最逍遙第026章夢遺的王爺
司儀太監將表章呈到偏殿,王貴妃草草翻了幾下,低聲吩咐了幾句,司儀太監尖細的嗓門響起:“百官退朝!侍御史張昌紫寰殿見駕……”
大臣三三兩兩走出文德殿,武植走在蔡京身後,看著蔡京四平八穩在前面晃悠,武植一陣好笑,快走幾步,追到了蔡京身旁,笑著打了聲招呼。
蔡京轉頭見是武植,笑道:“貴王何去?要不要和下官去吃幾杯酒?”
武植笑道:“蔡相相邀,小王怎敢不從,不過下官還有些要事,改日,改日吧……”
蔡京笑笑:“貴王現在忙的緊啊……”
武植搖頭道:“哪比得上蔡相,蔡相憂心國事,卻被宵小煩擾,唉……”
蔡京道:“跳樑小醜而已,太后自有公斷……”
武植點頭:“那是自然,蔡京為我朝盡心盡力三十餘年,又豈是幾句誣陷之詞可以詆譭的?”
二人說說笑笑向宮門走去,兩旁大臣皆笑著與二人招呼,禁宮內一派和諧景象。
也不知道王貴妃與張昌說了些什麼,自那日後,張昌卻不再無理取鬧,令武植啼笑皆非的是,張昌似乎開了竅,再不信。胡言,但隔三差五,總要述說蔡京的不是,雖然大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蔡京某日上朝時朝服下襬不顯眼處不知道怎麼沾了絲油漬,張昌卻是馬上見到,立刻出班指責蔡京失儀,說到最後,直接引申為蔡京對新皇不敬,先皇在時從未見他儀容出過問題。害得蔡京後來每次上朝前。都要下人從頭到腳仔細審視幾遍,免得出什麼紕漏又被張昌抓到。
又有一次,蔡京馬車過鬧市時不小心碰到位老婦,蔡京當時匆忙,只命下人賠了錢,卻未下車,不知怎地又被張昌知曉,第二日廟堂又是好一通嘮叨。直把蔡京搞得怒也不是,笑也不能,偏生王貴妃又沒有將張昌趕出御史臺的念頭,蔡京從此只好謹小慎微,免得又被張昌抓到什麼把柄在廟堂上大書特書。
就這般,大宋朝廷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新皇第二年。轉眼間,已是宣和三年春天。
這年春天,上京有兩件惹人注目的大事。第一件,自然是新皇登基後第一次科考,去年州府解試和禮部的省試已經結束,影響入選舉子一生命運的殿試將在月後開考,各路精英舉子彙集京城,只等決定他們命運地那一天。
今春地第二件大事,就是貴王和冠軍將軍的婚事了,據說是太后撮合,具體詳情卻是不為外人知,不過從年後。貴王府和冠軍將軍府就開始陸續收到朝臣的禮物,如今議論的焦點卻是婚後冠軍將軍的職務要不要解除,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討論的問題。就是與武植關係最親密的种師道,也認為扈三妹該當立即被解除軍務。哪有王妃擔任將軍的說法?誰知道貴王和冠軍將軍婚期地日子都己經敲定,太后卻偏偏沒有下旨免去扈三妹軍務,朝臣議論紛紛,不過婚期尚未到,也就沒人願意先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若是太后想在婚期那日頒旨,此時去多嘴豈不是徒惹太后不快?
扈三妹的冠軍將軍府早就落成,扈太公和扈夫人以及扈成也搬來了京城居住,三妹終於要出嫁了,扈太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