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笑道:“怎麼樣,諸位,有沒有願意入股的?”
眾糧商都不說話。低著頭想心事。場面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杜文浩有些尷尬:“怎麼,都不想做放貸生意了?”
先前那老糧商抱拳拱手道:“大老爺,不是我等不想做這放貸生意,而是,。這個,”
“有話就說嘛。別吞吞吐吐的。”
古代的言論自由遠遠比不上現代,稍微說錯就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特別是和官老爺說話。所以這些人都很緊張,都在觀望,沒有誰願意打第一炮,那老頭也遲疑地左右看著,不說話。
杜文浩道:“呵呵。老人家,言者無罪,我先前就說了,叫大家來是來商量事情的,絲毫沒有勉強的意思,有什麼都可以直說,如果以後有誰因為今天說話被追究了,我登門磕頭賠罪,你們也可以罵我杜文浩祖宗十八代!沒問題的!”
聽了這話。那老漢把心一橫,說道:“好!既然大老爺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漢再不遵命,就太不成話了。反正我身家性命也都是大老爺領兵解救的,要不是大老爺剿滅了番軍,我一家老小都死光啦,更別說糧食了,老漢我今年也七十了,也不怕啥的
杜文浩苦笑:“別擔心,我用我的信譽給你打包票,保證你言者無罪。絕不追究
“多謝大老爺!”那老糧商躬身道,“我們大夥擔心的,是大老爺說的這公司,咱們都沒見過,也沒參加過,大老爺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信得過。但是,將來大老爺走了,換了一個官,他的主意又不一樣,我們就怕一旦把錢糧投入進去,到時候血本無歸。”
既然老糧商打了頭炮。哪些糧商們也都紛紛附和,表示了擔憂。
杜文浩有些傻眼了。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現代意義上的公司制度在中世紀歐洲國家最早出現的時候,哪些國家民主意識已經比較強,共和民權氛圍已經比較濃厚,法律意識也強於中國。他們的國情與中國完全不同。
而中國君主專制政權存在了兩千年了,從來都是人治。幾乎不存在法治階段,從君主到民眾,法治意識都很單薄,而公司制度恰恰需要完善的法律規定作為後盾,才有可能發揮他的作用,比如股東的有限責任,只有在法治環境下才能得到保障,但是,在人治環境裡,官老爺說了算,官老爺說讓股東承擔責任,誰敢不聽?
杜文浩當然不會就此作罷,法治也是從人治開始的,最早的國家出現的時候也不可能是法治社會,也都是從人治一步步走過來的。或許自己能從雅州開始中國古代的法制建設,只要不涉及皇權,不去搞什麼憲法,不搞民權運動。不危害到皇權的利益,推行法治還是有可能的。但這個工作得一步步來。
杜文浩道:“皇上已經授權本官在雅州施行變法,要變法肯定就會制定法律規範。這種規範是頒行全雅州通曉知道的,大家都可以監督。當然,各位的擔心我也完全能理解。也很現實。這樣吧。我再這裡做個保證,在將來我調任離開雅州之前,入股的股東隨時可以撤股,以保證大家的利益。這個規定也會寫入我們馬上要頒佈的公司法之中。”
老糧商又問:“代表官府加入公司管理的,不知道是哪一位呢?”
杜文浩道:“我和兩位大人商量了,可以由股東們推薦候選人,由衙門來定。”
老糧商搖頭道:“說句得罪大老爺的話,這個人選不確定。只怕沒人敢入股。”
其餘糧商也紛紛點頭,他們太清楚官老爺作風了,只要是官,就算是芝麻官也是官,也是父母,就不可能平等。
杜文浩有些愕然。這也是他沒想到的,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老糧商左右看了看,躬身拱手道:“大老爺,這主意是您出的,您對這制度也很熟悉。這第一家公司,您不加入,只怕沒人懂,也就沒人玩得轉換成其他老爺。別人我不敢說,至少我是不敢入股的。”
“我?”杜文浩很是意外,瞧了一眼蘇軾,又看了看韓修,對老糧商道:“可是按照規定。代表朝廷加入公司管理朝廷入股的財產的官員,不得在官府任職啊。我是欽定雅州勾管,沒辦法辭去這個職務的。”
韓繹老謀深算。當初也是王安石妾法的忠實追隨者,是王安石的得力助手,這二十年的變法,他已經品味夠了其中的酸甜苦辣,其中感悟最多的,就是變法推進太快。所以,韓繹側臉低聲道:“杜御醫,本官也覺這老漢說得有理,公司這個制度百姓都不明白,你要是不參加,大家也不知道怎麼辦,特別是,你領軍下西山入侵番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