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寧公公臉上才露出一點微笑:“雲帆兄,咱家千里傳旨,也不清咱家喝杯茶?”
杜文浩腦袋有些清醒了。忙陪笑道:“對對!寧公公後堂請茶
兩人來到後堂,分賓主落座,侍從奉上香茶,退了出去,把門掩。
杜文浩從懷裡摸出一疊交子,也不看是多少,雙手遞給寧公公。
寧公公樂呵呵接了過來。伸手一劃拉,臉上的笑容更歡了:“這差不多有兩千兩啊,呵呵。雲帆兄,聖旨說了清楚,贖刑只用一千兩,這多出來的,,?”
“公公一路辛苦,多的部分,是一點小意思,請公公笑納。”
“呵呵,杜御醫出手還是這麼闊綽。咱家實在不好意思,受之有愧啊。”嘴上說著,卻已經把一疊銀票揣進了懷裡。
杜文浩花錢是要買訊息的,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拱手道:“寧公公,聖旨說我妄擅軍權,以此為由免了我的官職,我實在想不明白,公公能否指點迷津?”
寧公公端起茶抿了一口。笑容一斂,低低的聲音道:“杜老弟,不是咱家嚇唬你。你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知道嗎?”
杜文浩大吃一驚:“啊,究竟怎麼了?”
“我先問你,這一次是誰帶兵剿滅西山部落番軍的?”
“是我啊。”
“要上授予你軍權了嗎?”
“鄲”杜文浩有些回味過來了,“沒有,難道是因為這
“嘿嘿,西征大將軍是韓修,最後怎麼成了你領兵了?姑且不論勝敗,光是擅掌軍權這一條,就夠砍你腦袋的!”
“可這是韓棒大將軍授權的啊。他把後軍五千禁軍交給我,讓我指揮的啊。而且,我是禁軍殿前司武德騎尉,我有軍職的啊。”
“雲帆兄,你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你的那職位,不是差遣官!只能領俸祿,不能領兵的!韓修把後軍交由你統領,雖然也屬於擅掌軍權,這錯還不算嚴重,若單單是這件事,也治不了你妄擅軍權的罪,你若是老老實實把後軍帶到成都府路,交給韓繹,最多罰俸而已,可是,偏偏你又豬油蒙了心,幹了一件沒辦法挽救的事情!”
“什麼事?”
“招兵吳馬啊”。
“啊?這個,,公公您不知道,當時軍情緊急,番軍已經兵臨成都城下,近左又沒有可供增援的軍隊,若不立即招兵前往解救,成都一旦失陷,無數百姓將死於非命啊!”
“杜老弟,你咋轉不過彎來呢?”寧公公聲音壓得更低了,“城破了就破了唄,皇上再派兵奪回來就是,你瞎操心去摻乎個什麼勁呢?還招兵買馬建立了數萬人的大軍,這也是你能做的事情?還有啊,前些日子,你又以吐蕃部落窺視西山為由,繼續擴建大軍,一這是什麼?說嚴重的是謀反!你當時好好地待著等援軍奪回雅州,再進來施政變法,這不就萬事大吉了嘛,偏偏去動軍權,杜老弟,什麼都可以碰,就軍權這玩意,說句掏心窩的話,最好敬而遠之!”
這番話讓杜文浩頓時明白了,自己幹了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宋朝對軍權最是忌憚。從宋太祖杯酒釋兵權開始,歷代皇帝,都是想盡辦法控制軍權,分散軍官們手中的軍權,重文輕武,文官領兵,頻繁調任,制度上制衡,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目的只有一個,保證軍權牢牢控制在皇上手中,嚴防軍官擁兵自重,割據一方。
而自己招兵買馬,建了數萬人的大軍,正犯了皇上的大忌。儘管宋神宗授權自己在西山組建自己的軍隊,當時說的也是在西山部落地界裡組建番軍,其目的是以夷制夷。但並沒有授權自己在雅州或者內地什麼地方都可以組建,自己擅自擴大了範圍,而涉及的又正好是皇上最忌諱的。自然沒有好果子吃。
寧公公道:“你這件豐御史臺知道了。諫官參了你一本,奏摺上說,要依照律例,將你撤職送大理寺法辦,而且論罪當斬!”
杜文浩心裡咯噔一下。感到口話燥,脖子也有點癢癢的。似乎有鬼頭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樣。
寧公公又喝了一口茶。這才低聲續道:“皇上拿到御史臺諫言之後,十分震怒,本要派殿前侍衛立即拿你治罪的,太皇太后得知,帶著皇太后、皇后找皇上說情,嘿嘿,你在後宮人緣還不錯,林捷抒、朱德妃等娘娘也都找跟著去找皇上,說你也是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危,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剿滅番軍之後,你也立即把軍權轉交給了韓修大將軍,說你雖然妄擅軍權,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讓皇上不要處罰太嚴厲了。皇上這才怒氣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