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賞的實力算是不錯,偶爾才會扎錯出血珠兒,機率很小。但人心不足,司南希望是有老道的、經驗豐富的人來負責她,而不是這個帶著明顯實驗性目的的小醫師
“我這半邊臉是好的。”
司南一偏頭,試圖躲過那多餘的針。
鄭賞笑了。他的笑,極為像某種得意洋洋的動物——黃鼠狼。捻著閃著銀光的銀針,嘴角微勾,故作高深的教訓道,“你的病為什麼老復發?因為你身子骨太弱!我幫你多扎幾針鞏固,你以後。就不會再得啦!”
司南被堵得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看著刷!刷!刷!自己正常的那半邊臉,也可憐的受罪,扎滿了小細針。微微的刺痛,加上憤怒,使她的睫毛跳動的更厲害了。
那鄭賞似乎意猶未盡,掀起司南的手臂,不容分說,也紮了數針。
難得遇上一個病人,師傅又交給他全權負責,不趁機練習針法,不是浪費大好機會了嗎?再回到醫門的時候,他可不想因為退步而受罰!
司南含著眼淚,含羞帶憤的怒瞪鄭賞,可惜人家的臉皮太厚,她楚楚可憐的姿容,眼角歪斜的模樣,除了讓人感到可笑之外,再無其他。
如是三天之後,司南再也忍受不了。
“夠了!”
司南悲憤的拔掉自己脖子上、手臂上,還有鄭賞拉扯著她的褲腳,硬往腳踝上扎的銀針,撲撲撲,全部丟在地上,怒指這個把她當成小白鼠試驗品的天良喪盡的小醫師,“我受不了了!我不要你治了!”
司南不知道自己紅著眼眶的模樣,像只雪白的兔子,只會讓人更有虐待慾望。
鄭賞哼的一笑,抖抖衣襬。
他不急。自己和師傅是天玄山僅有的醫師,除非她司南不想治病了。一輩子口眼歪斜,不然最後還是要求到自己頭上來。吃準了這一點,他微露嘲諷之色,挑釁的看著,就等司南跑出去,而後不得不懇求上門。
司南冷靜了一刻,抿著唇,心想這對師徒,一個是不負責任,沒有醫德。另一個是玩世不恭,根本沒有醫者應有的同情心。
根本不值得信任!
自己的未來與其交給別人,不如由自己把握!
於是,她下了一個影響她一生命運的決定
“我要自己給自己醫治!”
久病成良醫。
她這病,其實算不得什麼大病,風邪入體,只要祛風通絡就好了。三次面癱,親身體會過所有治療過程,有經驗了。
當司南的“無理要求”擺到醫師徐的面前時,鄭賞依舊一副嘲諷模樣,就等著看司南出醜。
但是沒有想到,醫師徐沉吟許久,竟然答應了。
他爽快的給了司南一副銀針,一共十二根。足夠她治療自己的。並且親自演示了三遍下針的手法,以及要訣。
他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那人把這本《魔域奇花異草集》給了她,那麼她總有點特殊的地方,值得那人看重的。再說面癱也不是大病症,治不好,他再來糾正也來得及。
其實司南誤會醫師徐了。
她的面癱,是在多思、多想、受到驚嚇後,惶恐不安的情形下得的,加上心裡急躁,當然病勢洶洶,發作的厲害。開頭三天病勢只會越演越烈,即使醫師徐盡力醫治,也扭轉不了。
待病症發作完畢,後繼無力,這個時候再去治療,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針灸也需要醫師耗費靈力的。他又不是鄭賞那樣的初出茅廬的小子,需要天天練手。
自負的他,也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治療方案和司南說說,即使她是病人。
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這些,都讓司南徹底對她死心。認定他是一個冷漠的,沒有醫德的人。
司南拿著長長的木質小盒,裡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排銀針。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對著鏡子,自己下手一點猶豫也沒有。
對某些人來說,在自己身上動針動刀,這種勇氣,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
司南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
但是,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你看她像一個十歲的小丫頭麼?”
隔著花影,兩個人輕聲交談著,
“對人狠,不是真狠。對自己都這麼狠,才是真的狠!”
宮軒夏在外面看著,涼風颯颯的颳著,牽起一道白影。
“那封信,也該交給大東了。”
“你上次送信,讓人家兩兄妹相認,這回該不會再出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