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面派人去請丁郎中。一面叫小人去夏家請夏公子。小人恐別人辦事不力,便親自去了夏家。是小人親手從夏家內宅裡把夏公子拉出來的。當時他還穿著家常衣裳,在書房裡專心念書呢。”
羅夫人怔怔地望著張昌,片刻後猛地一悟:“你是說,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方出現了兩個夏祁?”
“小人不敢確定。”張昌道,“快馬加鞭抄近道從華坊街回夏家,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羅夫人冷哼一聲:“從華坊街到咱們這裡,有近道嗎?”
張昌抹了一把汗:“小人沒聽說過。”
羅夫人便不說話了,微眯了眼,坐在那裡半晌沒有動靜。
許久,她長嘆一聲,開口道:“看來,她是常扮成她哥哥的樣子在外面行走了。我說呢,夏祁一面要跟崔先生唸書,一面還有時間和精力去打點知味齋和玉膳齋的生意,他也忒能幹了點,以崔先生那脾氣,竟然不訓斥他,原來原因竟在這裡。那打理知味齋和玉膳齋的,想必是夏姑娘了。如此,騫哥兒被她勾得魂不守舍就說得通了。為了開那知味齋,騫哥兒整日往城南跑,兩人一天恨不得見個兩三次面,還有什麼情生不出來?”
張昌聽了這話,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見。這等話可不是他一個下人能聽的。以後羅夫人想起來,還不定怎麼打發他呢。
羅夫人說完那番話,又坐在那裡默想了一遍,確定這件事十有**是她所想的這樣,這才對張昌道:“行了,你去吧。”
張昌抹了抹額上的汗,退了下去。
羅夫人站起身來,往羅騫那邊去。
羅騫本來就失了血,身體有些虛。昨晚又折騰了一整晚,不大受得住。這會子吃過早飯喝了藥,便躺在床上補眠。羅夫人雖滿肚子的話要問他,可看他這樣,不忍心叫醒他,少不得坐在那裡守著,等他醒來。
羅騫醒來時,已是午飯時分了。
羅夫人叫人伺候他洗漱,又看著他吃了午飯,這才擯退了下人,問他道:“我有件事要問你,你老老實實告訴我。”
羅騫望向她:“什麼事?您說。”
“我問你,那知味齋和玉膳齋,是不是夏姑娘開的?她經常扮成她哥哥的樣子出來打理生意?”
羅騫一驚:“你怎麼知道?誰跟你說的這事?”
羅夫人盯著他,沉著臉道:“你甭打聽誰跟我說的,你只說是與不是。”
這件事,羅騫本也想跟羅夫人坦白的。當然,坦白的重點不是夏衿女扮男裝在外面行走,而是她醫術高明,扮成夏祁的模樣救過他的命。
“是。”他很乾脆地道,“娘是否還記得,當初我病入膏肓,您想讓人給我沖喜,選的就是夏姑娘?她因不甘被大伯母算計,又跟世外高人學得了一身連她爹都比不了的醫術,便扮成了她哥哥的樣子,到府裡來給我治病。我的命,是夏姑娘救的。當初治好宣平候府姑奶奶的,也是夏姑娘而非夏祁。”
羅夫人儘管心裡已有猜測,仍被這訊息震得不輕。她沒想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大膽的女人。
羅騫又繼續道:“娘,夏姑娘不是普通的姑娘,她的見識膽略,便是男子都比不上。她不僅是經商奇才,開的點心鋪和酒樓日進斗金,便是刻印科舉經典文集也是她給我出的主意。您看她在宣平候老夫人面前不卑不亢,岑姑娘誰也不理,獨獨跟她交好,就知道她是多麼出色的人。她絕不是畏手畏腳上不了檯面的女子,娘。有她相助,我以後在仕途上定然能走得平平順順。那些內宅婦人得了病,她藥到病除,結交的貴人還會少嗎?從她這裡得到的助力,絲毫不比那些世家小姐差。”
羅夫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羅騫。羅騫毫不畏懼地跟她對視著。
羅夫人扭頭就走。
“娘。”羅騫在後面喊了一句。
羅夫人沒在回頭,腳下未停地出了門,直奔大門口而去。路上,她吩咐婆子:“去夏家,跟夏姑娘說,我在銀樓等她,叫她立刻來見我。”
婆子應聲去了。
華坊街上有一座銀樓,不光兌換銀子,還在二樓出售各種精美而貴重的首飾。夏衿曾隨舒氏去過這地方,但兩手空空而歸。裡面的首飾太貴,以夏家三房如今的經濟狀況,還買不起這裡的東西。
而這座銀樓,是羅夫人的陪嫁之一。
彼時夏衿正在書房裡給夏正謙和邢慶生傳授醫術——前面醫館只要沒病人,他們就會到後面來,跟夏衿學習;或是前面處理了棘手的病例,他們就會抽空到後面向夏衿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