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嫻福晉這就要像心蘭妹妹學學了,心蘭也未經生養孩子,眼下看她對永璜的照顧倒比我這個親額娘還要仔細著呢!”
沁雪看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靜嫻,不緊不慢的說:“嫻妹妹貴人事多,不比蘭妹妹,常去媛姐姐那裡閒話家常。”
陳心蘭聽著沁雪話裡有話,心中陡然一顫,只得故作強笑。
弘曆把懷中的孩子交給乳孃,笑著轉身對眾人說:“閒話家常倒是很好,不過現在墨心要休息了,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眾人只得散了。
靜嫻最後一個走出房門時,回眸看了一眼坐在紅帳旁的弘曆,寶藍色的長褂,銀白寬邊的馬甲套在外面。他劍眉橫揚,眉宇間英氣逼人,狹長的眸子閃著柔光,正口若懸河的對著富察•;墨心喋喋不休。心中的傷痕看不見也罷,弘曆終究是沒注意到她手上的傷痕。
翌日,皇上欽賜二阿哥名為永璉。
靜嫻坐在檀木的椅子上,雙手嫻熟的繡著一個香囊,寶藍色的底子,一隻未繡完的蒼鷹已勾勒出了輪廓。她抽出繡籃中的紅色線,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叫:“寶月,你來給我看看是哪個顏色好些?”
一隻有力的手從身後掠到靜嫻眼前,抽出了一條暗黃色的繡線,渾厚的聲音透著柔情道:“這個顏色好。”
靜嫻扭頭看見了弘曆俊朗的臉龐,忙將香囊掩在袖下,腮鬢飛上兩朵紅雲。低眸說:“怎麼突然間出現,嚇人一跳。”又忙對著房外喊:“寶月,又偷懶了?”
弘曆坐在靜嫻身邊,壞笑著奪過她袖底下藏著的香囊,不巧碰到了靜嫻的燙傷,靜嫻吃痛的一叫。弘曆忙抬手將她袖擺挽起,看見她手腕上一道快要結痂的傷痕,忙把她手中的香囊抽出,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靜嫻心中一暖,抽了下被弘曆攥緊的手,頷首道:“前些日子喝茶時燙傷了,不打緊,已經塗了藥了。”
“寶月怎麼不小心侍候著,叫太醫來看了沒有?”
“已塗了雪姐姐的藥膏了,真的不打緊。”只要有弘曆這一句話,她便已經足矣。
“有沁雪照顧著你,我倒是放心了。”弘曆拿起桌上的香囊,邪邪的問:“給誰繡的?”
靜嫻伸手要奪過,可弘曆舉得老高,靜嫻調皮的看著弘曆:“爺當靜嫻有多大的膽子,敢在府中給別的男子繡香囊?”
弘曆愣了愣,而後放聲的大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這小嘴何時這麼能說了,實是真人不露相啊!”
弘曆將香囊放在桌上,望著一旁盯著自己的靜嫻說:“過幾日皇阿瑪要見永璉,墨心尚在月中,你和沁雪隨我去宮中,也好見見額娘。”他湊近靜嫻幾步,從身後環住她纖細的腰,暖暖的氣息吹在靜嫻的耳後:“什麼時候能有個三阿哥呢?”
靜嫻嬌羞的頷首,雙鬢緋紅,心中欣喜,弘曆曖昧的在她耳旁低語幾句,壞笑著將她打橫抱起。
紅幔帳內,春意繚繞撥人醉。
靜嫻看著身邊熟睡的弘曆,往他懷裡拱了拱,側臉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一個月前,烏拉那拉氏•;靜嫻奉旨參選秀女,與眾人正在大殿外靜候,只見殿旁一位身著石青色繡著如意祥雲團紋褂子的男子走過,她不敢抬頭仰望,頷首間,只能見到他腰間一枚通透的白玉上雕刻著兩條鯉魚銜著雞血石,玉上細長的流蘇隨著他的步伐擺動。乍眼看去,便知此玉價值不菲。
他步履矯健,英氣勃發,好似每邁出一個步子,都深深的在地面烙上一個屬於他的痕跡。他身旁的太監弓著腰,手捧托盤,尾隨至遠。靜嫻偷偷地想著殿內的皇上是否也有屬於他的氣質,而後自己才恍然醒悟,現在的皇帝恐是不惑之年,怎能如此瀟灑倜儻。
靜嫻本以為阿瑪的疏通已經全盤敲定,自己不會走進紅牆綠瓦里,奈何命該如此,不清楚出了什麼差錯,索性收到聖旨,得知皇上封她為四阿哥的側福晉時,她竟是無悲無喜。
上弦月輕朧繁星點點,深紅的府門,兩隻燈籠隨風輕擺,假山石旁的垂絲海棠嬌豔欲滴。
房中兩隻高燭微微抖動,紗曼低垂,綾羅紅帳旁,弘曆輕輕的朝她走來,透過絞紗的紅蓋頭,靜嫻覺得那輪廓是那麼熟悉,忽而她盯著他腰間的玉佩呆住了,那日的他,亦佩戴著同樣的玉佩。
靜嫻心裡宛如鹿撞,甚至有點竊喜的想笑。如此,緣已早定,從此,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弘曆輕吻著她耳後那點點暖意,紅燭映雙影,她烏黑的發垂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