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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執念

張越卻是沒有在博望苑待太久,吃過早餐,便去給劉據和劉進辭別。

然後便驅車趕往距離博望苑不遠的太學。

等到來到太學門口,張越才發現,太學門口,已經停了幾輛馬車。

“有客人來了啊!”張越一看這個情況,就低低的自語了一聲。

漢太學可是漢家最高學府,更是公羊學派的老巢所在。

在這裡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

而太學門口,更是莊嚴肅穆之地,等閒不會讓人隨便停放車馬的。

是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客來訪。

對於一般人來說,客人是朋友。

但對於學派來說,‘客人’就意味著是另外一個學派的人。

如今天下儒家學派之多,數不勝數。

而各學派內部又派系林立,山頭並立。

這也是儒家的傳統了——自孔子之後,儒家就分裂成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流派。

這幾百年發展下來,儒家早就因為地域、政見、理念和利益的不同,分化為大大小小數十個派系。

僅僅是詩經,就有三個主要學派和大小十餘個小支系。

春秋一分為五,除了主流的公羊、穀梁,還有夾氏、鄒氏和左傳三個支系。

不止如此,學派之間,還分為今文和古文兩大陣營,互相爭搶話語權。

從此,董仲舒在世之時,還壓得住這些牛鬼蛇神,能以自身的超然地位,讓各個學派都低頭服氣。

但,等董仲舒一死,立刻就是群魔亂舞。

各個學派之間打的好不快活。

在某些有著仇怨的學派之間,一言不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情經常發生。

所以,張越現在還真是有些猶豫,不知道是改天再來,還是現在就進去。

畢竟,來者是誰?他還是一頭霧水,分不太清楚。

貿然進去,若撞上槍口可就不好了。

你要知道,有膽子和資格來太學做客,還能堂而皇之的被太學的主人延請入內的人,肯定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必定是名鎮一方,甚至可能是某個威壓一地的大學閥來了!

這種人,當今天下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起碼,以張越所知,就能想出十幾位大儒的名字。

正猶豫著之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張越耳邊響起來:“張侍中!”

張越聞言循聲望去,卻見到呂溫穿著一身白色的儒袍,手捧書簡,朝他拱手而拜。

張越連忙下車,回禮拜道:“呂世兄,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不知世兄近日一切可還安好?”

呂溫聞言,拜道:“侍中關懷,溫不勝感激……”眼中卻是閃現出了一絲莫名的期盼之色,甚至張越還能感覺到,對方見到自己,似乎有種見到救星一樣,如釋重負的神色。

“世兄……”張越問道:“太學今日可是有貴客登門?”

呂溫聽著,苦笑一聲,但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副如沐春光一般的神色,笑著道:“然也,延年公子奉乃師貫公之命,來關中游學,特地來太學帶了一封信給老師……”

“延年公子?”張越有些不太理解,在漢室什麼延年啊廣漢啊充國啊之類的名字就像後世的建國、建軍一樣常見。

但偏偏,很多名人都取了這樣的名字。

甚至在一些時候,會出現兩個同名同姓之人,共同活躍在一個時期的尷尬之事。

所以,各種大小延年、大小廣漢的說法相當氾濫。

呂溫卻是耐著性子給張越解釋道:“延年公子乃是河間國鴻儒《詩經》博士毛公的再傳弟子,乃師貫長卿,如今執掌君子館,於《詩經》之義造詣尤其深厚,幾乎無人可以望其項背,堪稱天下《詩》之大儒,未來有望拜為博士!”

“而這延年公子,正是貫公關門弟子,被貫公親許為‘能傳我詩者,延年公子也!’”

張越聽了,卻是汗毛倒立,渾身緊繃,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在這剎那,他甚至感覺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內心之中,一股莫名的執念升騰而起。

一副副畫面,猛然浮現。

那是……

原主的記憶。

“吾關中人士,素聞君子館大賢,宣教化於四方,幼弟頑劣,若明公不棄,願請收之門下……”本來印象都快模糊不清的亡兄的音容笑貌,再次浮上心頭。

為了原主,亡兄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