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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朝門口望去,一個揹著書包的女孩子正走進來。方木有些慌亂,起身要走,卻被周老師按住了,“她又沒見過你,怕什麼?”

他朝女孩揮揮手,“廖亞凡!”

廖亞凡彷彿受到驚嚇一般猛然停下了腳步,看清是周老師在叫她,順從地走了過來。

“周爺爺好。”廖亞凡向周老師微微鞠躬,又把目光投向方木,不知道怎麼稱呼,就衝他點了點頭。方木眯起眼睛,微微頷首。

“放學了?”周老師笑咪咪地打量著廖亞凡,“作業寫完了麼?”

“在學校就寫完了。”廖亞凡筆直地站在周老師面前,一隻手反覆地摸著書包帶。

“嗯,好孩子。晚上記得幫一樓的小勇補習一下數學。哦,對了,喜歡這個新書包麼?”

廖亞凡的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喜歡。”

“哈哈,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

廖亞凡紅著臉答應了一聲,轉身輕快地跑掉了。可是她並沒有像周老師囑咐那樣回去休息,5分鐘後,廖亞凡就把一個盛滿土豆的大鋁盆端到院子裡,一個接一個削起皮來。

算起來,廖亞凡應該16歲了。她的五官酷肖其母,不用仔細分辨,方木就能從她的眉眼中看出孫梅當年的模樣。只是她的表情沉靜淡然,帶著同齡少女臉上罕有的憂戚。別的女孩都在家裡吃零食、看電視、上網聊天的時候,她守著一盆土豆在準備幾十個人的晚飯。從她熟練的動作來看,廖亞凡經常參與這種繁重的勞動。想到這裡,方木的心裡有些微微的疼痛。畢竟,他和廖亞凡被剝奪的童年有關。

有時,廖亞凡的動作會忽然停下來,就那麼拿著刀子和土豆,呆呆地盯著前方几米的地方,幾秒鐘後,又埋頭奮力削皮。爾後再次發呆。偶爾抬頭的時候,會遇見方木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方木衝她笑笑,廖亞凡並無回應,而是心慌意亂地低下頭去。

放學的孩子們陸陸續續地回到孤兒院,院子裡逐漸熱鬧起來,各種年齡段的,健康的,殘疾的孩子們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大聲嚷嚷著。有的在高聲談論學校裡發生的事情,有的在追討白天被搶走的糖果,還有的拖著鼻涕蹲在牆根下傻笑。

廖亞凡已經削好了所有的土豆,端著盆子走進了小樓。而樓頂的煙囪,正冒著越來越濃重的黑煙。很快,院子裡開始飄溢土豆熬白菜的香味。周老師拍拍手上的泥,“小方,留下吃飯吧,雖然簡單,但是也別有風味。”

方木搖搖頭,他不能想象跟廖亞凡同桌進餐該是多麼尷尬的事情。她雖然完全不知道她媽媽救了兩次的人的模樣,也不會記得她宛若公主般站在男生二舍的走廊裡的時候,身邊匆匆而過的某個無動於衷的男生,但是方木仍然無法說服自己以一個資助者的心態去面對這個女孩。

正當他要給自己的婉拒尋找藉口的時候,手機很合時宜地響了。

“方木,你在哪兒?”邊平的聲音很急。

“外面。怎麼了?”

“15分鐘之內趕到寬田區造紙廠宿舍!”

方木剛想問問具體情況,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他不敢耽擱,匆匆跟周老師告別後,就跳上吉普車,拉響警笛,疾馳而去。

寬田區是本市的舊城區,曾經是重工業企業的集中地。在環保意識還沒有在城市中盛行之前,這裡曾經一片繁榮。隨著城市的不斷擴大,工廠的遷出,寬田區逐漸變成了被高度城市文明遺忘的角落。隨處可見的平房和三層小樓已經顯得和城市格格不入。但是無論在新城區還是舊城區,人們的好奇心都是一樣的。

此刻,一棟三層老式樓房前已經被圍觀者圍得水洩不通。加之周圍橫七豎八地停放著警車,想開車靠近實在是很難。方木把車停在了很遠的地方,小跑過去。

樓前被警戒線圈出了一片空地,或身穿便裝,或著警服的人們在空地上不停忙碌,表情凝重。方木把警官證別在胸前,掀起警戒線鑽了進去。邊平正在和一個身穿武警制服的警官交談,看見方木,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這是我們處裡的方警官,”邊平給兩人介紹,“這是特勤支隊的段警官。”

方木向段警官伸出手去,感到對方的手粗糙、強硬,很有力度。

“我簡單介紹一下案情,”邊平指指三樓,“今天下午,市電視臺帶著一名觀眾來到三樓301室錄製節目。這名觀眾自稱叫羅家海,據說想要在今天——也就是教師節——看望自己的老師。結果他進入室內後就動刀刺了自己的老師,這女的目前傷勢不明,不過根據現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