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個布袋手一揚,布袋便像是底下有一隻手託著一般又平又穩地徐徐飄向舒倫,恰恰落在舒倫的身前。布袋口大張著,好像在嘲笑著舒倫的怯弱。
舒倫的臉又青又白,卻說不出話來。從鷹刀這手扔布袋的功夫可以看出他的功力已達超控自如的境界,十個自己也不是對手。至此,舒倫心中一陣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拿到區老爺子的玉獅子之後立馬便走,那樣就不會遇到鷹刀這個煞星了。
區老爺子身為主人如何可以讓鷹刀這般胡鬧?儘管他明知自己不是鷹刀的對手,但是他還是取過家僕手中的紫金龍鱗厚背刀,雙腳在椅上一蹬,身子如利箭一般直射鷹刀,人尚在空中,刀已劈下。他口中厲喊:“無論是誰,若想在我區家搗亂,且先問過我手中的龍鱗刀再說!”
刀光如雪,已將鷹刀身形整個裹在其中,這正是區老爺子恃之縱橫襄北無敵的家傳刀法“亂潑風刀法”。一時間,眾人只覺眼前所見滿是縱橫的刀氣,區老爺子和鷹刀兩人的身影完全被刀光遮蔽,撲面而來的刀氣森寒似水,連呼吸都有些許困難。眾賓客對鷹刀早已深感不滿,此刻見區老爺子精湛的刀法已將鷹刀這不知天高地厚窮瘋了的臭小子困在刀影之中,不由齊聲高贊:“好刀法!”連舒倫也不禁暗暗點頭讚許區老爺子的“亂潑風刀法”並非浪得虛名。唯有雅千柔依然恬靜地站在那裡,微笑著注視著場中打鬥,好似半點也不為鷹刀擔心。
眾人稱讚之聲未落,卻聽到一聲長笑之後,幾聲清脆的鐵器交鳴之聲響起。刀光隱退,區老爺子神情慘淡地呆立在那裡,手中的紫金龍鱗厚背刀已被鷹刀削為幾段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把刀柄,而鷹刀卻氣定神閒地站在當場,身後的奇形長刀依然背在身上,似乎連動也沒有動過。
鷹刀笑嘻嘻地向四周賓眾拱手稱謝:“謝謝大家的誇獎!說句老實話,我的刀法也不怎麼樣,你們這麼表揚我,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眾人原先讚的是區老爺子的刀法,鷹刀如此一說,竟變得眾人好像是在稱讚他的刀法一般。
鷹刀也不理眾人尷尬的神情,對著面容悽楚兀自站在當場發楞的區老爺子笑道:“老爺子,你年紀也有一大把了,連鬍子都白了,何必再學我們年輕人舞刀弄劍呢?我勸你以後還是種種花、喝喝茶、下下棋算了,了不起找幾個風韻猶存的老太太搞搞黃昏戀,這一輩子也就這麼舒舒服服地過去了。江湖險惡呀老爺子!你有清福不享,偏要和花溪劍派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混在一起,你這是何必呢?”
區老爺子一瞬間好似老了幾十歲,眼角的皺紋越發的深刻。他長嘆一聲,嘶啞著嗓子道:“我區家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找上門來羞辱於我?”
鷹刀搖頭道:“我和你素不相識,有什麼仇恨?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好。現在的江湖風高浪急,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享清福的好,也免得你區家百年的基業毀在你的手上……唉,算了。我知道你是不會了解的,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句,聽不聽在你自己。”
說著,他不再理會區老爺子,徑自向周圍眾人叫道:“各位,我鷹刀今天來這裡,理由只有兩個──一是搶錢,二還是搶錢!你們不要以為剛才稱讚我的刀法好,就不用付錢了。錢,無論如何是一定要付的,除非你們能贏過我手裡的刀……啊,那個過山虎還是過山鼠,還是你先來吧,一百兩銀子一個人頭,沒有現錢的用珠寶首飾代替也行……”
雅千柔見鷹刀這“惡強盜”做得有滋有味興高采烈,心裡又氣又好笑。但她深知鷹刀之所以要將事情鬧得如此不可開交,正是希望透過大堂裡這些人的嘴巴告訴全天下,鷹刀已經退出巴蜀回到江南了。如果花溪劍派依然任由鷹刀在自己的地盤裡胡作非為,而繼續西進天魔宮,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這正是鷹刀的釜底抽薪之計,花溪劍派若想繼續進逼天魔宮,非要回過頭來將鷹刀逐回巴蜀不可。所以,雅千柔明知鷹刀做得未免有些過分,她卻並沒有出手阻攔。
舒倫大睜著雙眼瞪著腳下大張著袋口的布袋,臉上又紅又白,額頭上冷汗汩汩流下。有好幾次,他的手已經放上腰中的劍柄,可想想還是放回原處。畢竟,生命的機會只有一次,放手和鷹刀一搏的最後結果只能是以自己的死亡來告終。終於,他長嘆一聲,從懷中掏出銀票扔進口袋之中,以換取自己繼續生存的機會。
鷹刀看著舒倫將銀票丟進口袋中,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了,大家一個個來。付了錢的人可以站在另一邊了,不要妨礙我發財……”
眾人見連花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