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正想著將來要如何折磨楊嬤嬤,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回過頭,只見楊嬤嬤和一箇中年嬤嬤一起走了過來,她心裡一跳,頓時緊張起來。
楊嬤嬤站到秀女面前,眼神從她們身上一個個看過去,在看到董鄂氏的時候多停留了一瞬。等所有秀女都集中注意力之後,她高聲道:“大家都知道,昨兒夜裡,有秀女說什麼宮裡有鬼……”
秀女們紛紛看向董鄂氏,眼中大多閃著幸災樂禍之『色』。
董鄂氏素日裡自視甚高,對其他身份比她低的秀女很有些看不上眼,那些秀女嘴上不說,心裡肯定還是有些意見的。此時見她就要倒黴,都覺得痛快。
楊嬤嬤看著董鄂氏,冷笑道:“皇宮是皇上和娘娘們住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那些髒東西?那秀女此言,往輕了說是胡言『亂』語,往重了說是妖言『惑』眾!”
董鄂氏頓時慌了,急忙反駁道:“我沒有妖言『惑』眾,我只是……我只是做了個噩夢,以為見了鬼,其實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真的,只是個夢,不是真的見了鬼!”
昨天晚上,董鄂氏還信誓旦旦的說看見了鬼,然而後來被楊嬤嬤一句話懟的,她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想了半晚上,她也想明白了,唯有一口咬定是噩夢才能逃過這一劫。
楊嬤嬤挑眉:“哦?董鄂小主兒昨夜不還堅持說的的確確是看到了鬼麼?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改了口?”
“我昨晚只是睡『迷』糊了,一時沒有分清夢境和現實,這才鬧了笑話,請嬤嬤原諒。”
“呵,一句睡『迷』糊了就可以把所有秀女吵醒?一句睡『迷』糊了就可以管不住嘴?董鄂小主兒這樣的秀女奴才是教導不好了,幸而太后娘娘仁慈,特意讓烏拉嬤嬤來指導董鄂小主兒。”
楊嬤嬤咧嘴一笑:“往後董鄂小主兒上午跟著大家一起學習,下午就由烏拉嬤嬤單獨教導。董鄂小主兒,還不叩謝皇太后恩典?”
董鄂氏嘴角抽搐,艱難的屈膝,聲音乾澀的道:“奴婢多謝皇……皇太后恩典。”
皇太后對董鄂一族的女子深惡痛絕,她這回落到皇太后手裡,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烏拉嬤嬤像是看死人一樣看著董鄂氏,陰沉沉的道:“董鄂小主兒連說句話都磕巴,確實是該重點管教。”
烏拉嬤嬤是皇太后從草原上陪嫁過來的,跟隨了皇太后大半輩子,經歷了皇太后在宮裡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而那一切,都拜世祖和孝獻皇后所賜,因此,烏拉嬤嬤也是恨屋及烏,對董鄂氏沒有半點的好感。
她瞅著董鄂氏,心裡已經在盤算,要如何整治,才能幫主子稍稍出口氣。
之後的日子,董鄂氏可以說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幾日下來,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倒是讓原本一身嬌蠻傲氣的她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
然而她這模樣落到烏拉嬤嬤眼裡,越發看她不爽,當年董鄂氏也是用著這樣一副模樣勾引得先皇為她神魂顛倒。可憐她家格格雖有皇后之名卻無皇后之實,不僅如此,還要處處忍讓,就怕步上靜妃的後塵。
那段時間,是她們主僕最艱難的時候。
於是,烏拉嬤嬤對董鄂氏要求得越發嚴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