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先生,就是跟三阿哥說,九阿哥在府裡用巫術詛咒廢太子的人。他原本也是東嶽廟的道士,後來因為犯了淫戒,被逐出了東嶽廟。也正因如此,三阿哥才信了他。
九阿哥因為在東嶽廟和芙蘇妮相遇,識破了芙蘇妮的身份,這才有了後面兩人之間的姻緣。因此,哪怕九阿哥後來已經不沉迷道教,卻還是對東嶽廟另眼相看,每年也都會去東嶽廟上幾次香,感謝三清指引他和芙蘇妮相遇。
因此,當鄒先生過來跟三阿哥說,九阿哥請東嶽廟的道士出手,以巫蠱之術詛咒太子,三阿哥登時就相信了,這才跑去康熙面前舉報。
三阿哥想得很美啊,如今幾個有志於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子,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失去了希望,也就只剩他和九阿哥有資格了。如果他能夠把九阿哥踩下去,豈不是太子之位就如探囊取物了?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從九阿哥府裡確實搜查出了巫蠱小人兒,然而,卻是別人詛咒九阿哥夫妻的,這就尷尬了。
三阿哥聞聽鄒先生死了,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豎子焉敢如此欺我!”
三阿哥慌忙道:“快,趕緊把那狗奴才院子給爺徹底搜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再派人去調查一下他的過往,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如果能找到鄒原林是被人指使的,他還能說自己是被人矇蔽算計了,不至於落得一個陷害兄弟的名聲。
然而,無論三阿哥怎麼查,都沒有什麼進展,這下子,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九阿哥自然不會被人欺負了還不還手,他讓門人四處宣揚,說三阿哥為了自己當太子,蓄意誣告兄弟,使得三阿哥在士子之中的名聲一落千丈。
而三阿哥在其他方面本就沒有什麼建樹,也就是因為文采不錯,才籠絡了一幫子文人士子。
如今,他的品行被九阿哥揭穿,許多士子都羞於與他為伍,更多人的看到了三阿哥的敗績,當場與他斷絕關係,不過幾日,誠郡王府就已經門可羅雀了。
與此同時,各個皇子府也吸取了九阿哥府的教訓,沒等人舉報調查,就先自個兒搜了一遍,還別說,真被搜出來不少的巫蠱之物。
尤其是大阿哥府裡。
大阿哥坐在主位上,陰沉著臉看著下面跪著的一個女人:“姜氏,你這樣做,對你有何好處?你當知曉,如果這些東西真的被別人發現了,那麼,爺最好的結局也是被圈禁,而你,作為爺的妾室,自然也是要陪著爺一起被圈禁終身的。”
姜氏是一個容貌溫婉的女子,她是大阿哥的第一個女人,比大阿哥年長几歲,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只是看起來卻像是五十歲的女人。
姜氏理了理被奴才們押著過來而弄亂的衣裳、頭髮,跪坐在地上,淡淡的笑:“爺想知道為什麼?當年,妾在福晉之前有了身孕,爺讓人給了妾一碗湯藥,妾沒有埋怨爺。畢竟,爺早就有言在先,要讓福晉先生下嫡子,其他人才能生養。”
“可是,爺不該懷疑那個孩子是妾處心積慮的懷上的!事實上,妾每次伺候爺之後,都在嬤嬤的監督下喝了藥的,就這樣還能懷上,那並非妾的過錯。”
姜氏說起這事,心情還有些激動,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道:“這件事就不說了,就算是妾有錯在先吧。可是後來,福晉生下大阿哥之後,妾時隔多年再次有孕,大格格卻是害得妾流產,那可是已經六個月,已經成型的阿哥啊!生下來就沒了氣……”
姜氏想起自己那個死在孃胎的兒子,心痛如絞,泣不成聲。
弘昱看了一眼阿瑪,說:“這事我聽大姐說過,她並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忿姜姨娘在額涅的喪期有孕,這才衝動了點,沒想到會造成那樣的結果的。”
大福晉去世的時候,弘昱還小,對生母幾乎沒有什麼印象,是長姐從小將他帶大。曾經有幾次,府裡得寵的妾室身邊的奴才欺辱他,也是長姐出頭教訓那些奴才和他們的主子,讓他能夠平安長大。對於長姐,弘昱很是感激和孺慕。
姜氏頓時就咆哮起來:“喪期有孕?福晉喪禮之後,妾因為守喪期間太過勞累,見了紅,太醫說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可見妾肚子裡的孩子是在福晉去世之前就懷上的!大格格對太醫的診斷視而不見,不過是怕妾生下兒子,將來對大阿哥的地位造成威脅罷了。”
那一次流產,姜氏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之後坐小月子的時候,府裡的奴才又踩低捧高,讓她在小月子期間不僅傷心於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