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在十泉街的時候就覺得大姑娘有問題，此刻聽她說出這麼一句驚悚的話，哪裡還能不明白。

她忙道：“小選有什麼好的？小選進宮，那是去當宮女伺候人的。如今萬歲爺恩典，李家的姑娘都不用去做伺候人的活計，能夠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做當家太太，這可是許多人家做夢也求不來的！”

李氏哼了一聲，說：“誰說小選進宮就一定是伺候人的命？宮裡德妃娘娘不也是小選進宮的，如今人家可是身居高位，位列四妃！除了德妃娘娘，宮裡還有好些個娘娘，不也是小選進宮的？”

“和宮裡幾千個宮女相比，能翻身做主子的，到底是少數！再說了，姑娘已經有了婚約，明年就要出嫁了。”

李氏神色瞬間黯淡了：“阿瑪做什麼這麼早就給我定親？要不然……”

柳兒試探的問：“姑娘是不是喜歡上了京裡來的哪位主子爺？”

李氏想起九阿哥那俊秀的模樣，哀怨的流下一滴淚來，喃喃自語：“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柳兒打小就伺候李氏，也曾跟著她讀過幾天書，這句話她還是能聽得明白的。她害怕極了，大姑娘可不要做什麼傻事啊！

晚上柳兒找了個機會去了太太的院子。

“這大晚上的，可是大姑娘那裡有什麼事？”

柳兒看了左右一眼，欲言又止。

韓氏心裡咯噔一聲，坐直了身體，擺擺手，讓身邊伺候的奴才出去。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柳兒一臉恐懼的說：“太太，大姑娘彷彿是喜歡上了九爺。”

“你說什麼？”

韓氏震驚得拍桌而起，她萬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麼驚悚的一個訊息。

柳兒將李氏的異常詳細說了一遍，苦笑道：“奴才覺著，大姑娘怕是對九爺動了心。”

韓氏捂著胸口，心裡痛得不行。

她原本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丈夫身受皇上信重，女兒馬上就要嫁人，還是嫁給滿人，將來就是主子了，子嗣也不再會是包衣奴才，這對於韓氏來說，人生已經別無所求了。

然而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竟然出了這樣的紕漏。

“真是個糊塗的東西！阿哥爺豈是咱們能高攀得上的？她要是沒有訂婚，還可以說是少年慕艾，可她已經有婚約在身，還對別的男人動心，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她還有什麼臉面？”

柳兒說：“好在現在發現得還早，姑娘也就今兒在九爺面前有些失態，並沒有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韓氏苦笑得搖搖頭：“你不懂，你都能察覺大姑娘的異常，如何能瞞得過那幾位福晉？”

柳兒慌了：“那可如何是好？”

柳兒一點也不希望自家姑娘的婚事出現波折，她的想法很實在。

她是李氏的貼身丫鬟，李氏出嫁，她肯定是要陪嫁的，到時候，她就有很大的機率能夠被抬為姨娘，若是再能生下一男半女，那她一輩子就有著落了。

如果李氏的婚事出了問題，那她光明的未來也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