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郭絡羅氏到了鍾粹宮,見到惠妃和衛庶妃,她笑『吟』『吟』的行禮,道:“奴婢郭絡羅氏給惠妃娘娘請安,給衛庶妃請安。”
惠妃明顯的發現,郭絡羅氏在給衛氏請安的時候,面上的笑都淡了許多,她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玩味:“郭絡羅小主兒快快請起。”
“謝娘娘。”
郭絡羅氏經常出入宮闈,惠妃對她也很熟悉,當下笑『吟』『吟』的道:“一轉眼,你也這麼大了,柔嘉若是泉下有知,定也會欣慰的。”
聽惠妃說起自己額涅,郭絡羅氏心裡半點波動也沒有。
要說她年幼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若是自己額涅能夠活著,她至少也有個倚靠,不用孤零零的什麼都要自己爭自己搶。
然而最近幾年,她年紀大了些,就不再對額涅懷抱孺慕之情了。她心裡甚至有點恨,恨她為何那麼懦弱,死了男人又能如何?沒男人就活不下去了不成?
所以,對於惠妃的話,郭絡羅氏只低了低頭,沒有回話。
惠妃還當她是想起額涅傷心了,哎呀一聲,說:“看我,提這個做什麼。今天我叫你來啊,是想讓你見見老八。”
郭絡羅氏驚愕的抬起頭,讓她見八阿哥?莫非,她和八阿哥的事情,已經定了?
郭絡羅氏是知道的,舅舅、舅媽不甘心安王府日漸沒落,逐漸的遠離權力中心,所以,想要把她嫁給皇子,然後把闔家的賭注都押上,期盼著幾十年後,安王府能夠藉由她重拾往日的風光。
而安王府想要押的注就是八阿哥!
惠妃笑眯眯的道:“你和老八的事情,皇上那邊已經透了口風,想來是沒啥變動了。今天叫你來,也是想讓你和老八見見面,讓你們兩個小年輕聯絡聯絡感情。”
郭絡羅氏到底只是十多歲的小姑娘,被惠妃一句話說得面紅耳赤,扭捏的攪著手中的帕子。
惠妃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衛氏,你看看,小丫頭害羞了。”
衛庶妃面上的笑有些疏離,她出身包衣,又十幾年位居宮中品階最低的庶妃,於察言觀『色』上最是敏感,方才郭絡羅氏對惠妃的尊敬,對她的冷淡,她都看在眼裡,原本心中的一腔熱情也被撲滅了,再看郭絡羅氏,就不是用好婆婆的眼光,而是帶著些挑剔了。
巧了,郭絡羅氏十多年寄人籬下,神經也很是敏感,衛庶妃情緒的轉變也讓她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她沒有找自身的原因,反而對衛庶妃越發的不喜。
正說著,八阿哥進來了,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請安道:“兒臣給惠額涅請安,給額涅請安。”
衛氏看到兒子,一雙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別人了,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兒子身上。
惠妃笑呵呵的叫他起來,說:“郭絡羅小主兒你也是認識的。”
八阿哥轉身,深深的看了郭絡羅氏一眼,溫和的說:“郭絡羅小主兒。”
郭絡羅氏面帶紅暈,微微福了下身,說:“奴婢郭絡羅氏見過八貝勒。”
惠妃打趣道:“往後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套來客套去了。”
郭絡羅氏面上的紅暈更深,深深的低下頭去。
八阿哥面上的笑意依然那麼溫和,似乎沒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