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之亂後,才是最大的得益者,許多人紛紛進入京軍各部任職,假以時日,京軍難免會成為國武監的自留地。
事實上,隨著國武監的膨脹,有著地利之便,比之外方鎮軍,京軍這裡,早已成為國武監生員最常見的去處,歸根結底,大將軍還是出身京軍,在京軍中有著難以形容的影響力。
景興末年,為了消除這種趨勢,皇帝陛下甚至不惜掏空京軍各部,頻繁的將一些將領調離,其實也是出於這個原因而已。
當新帝登基,景興皇帝所作的一切,幾乎在自家兒子手中,全部付之流水……
京軍各部本就難以被指揮使完全掌控,這麼一來,像劉忠國,趙布宗這樣的將領,日子更是難過。
像大將軍回京,若是擱在景帝一朝,避嫌還來不及,哪裡會登門問候?
但如今,就算可來可不來,劉忠國卻也不敢不來,不能不來,下面多少眼睛看著呢,他若不來上一趟,之後只要大將軍稍微暗示,有的是人想要取而代之呢,就算勉強留在這個位子上,下面的人也能陽奉陰違,日子久了,自然軍權旁落。
在京軍中軍權旁落,皇帝陛下第一個就要換了他……
與他相仿的是趙布宗,和他也是前後腳到達定軍侯府,好像約好了似的,兩人處境差不多,不過比他強的地方在於。
趙布宗不但是外戚,名義上與大將軍都是出自太皇太后趙氏一族,而且人家趙布宗曾任殿前司禁軍副都指揮使,在資歷上,要比他強的多。
當初被景帝調回京師,掌管羽林衛,為削奪大將軍趙石軍權做準備,雖最終以失敗告終,卻在京軍,殿前司禁軍中都擁有一定的聲望和班底。
即便是因為這樣的關係,並不受當今陛下的待見,但有著太皇太后的情面,以及與大將軍趙石同出一族的情分,出路卻要比劉忠國多的多。
京軍穩固之後,已經有傳言,趙布宗會出任兵部侍郎一職,就算不成,重回殿前司禁軍也應不難,如今殿前司禁軍可不是還缺著一位副指揮使呢嘛。
來個人在定軍侯府正廳不期而遇,對視了一眼,很有些尷尬。
兩人雖然位置差不多,但家世來歷都相差甚遠,平日也就是個點頭之交,此時相見,卻很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兩人向大將軍見禮,寒暄幾句,趙石略略問了幾句京軍情形,見兩人一副下官拜見上官的模樣,自己不問,絕不率先開口的木訥樣子,心裡也就明白。
這兩位過來,多數也就是作個樣子,並無多少求得他支援的心思。
他這裡本就沒有拉攏的念頭,閒談了一時半會,兩個人起身告辭,便也不做挽留,象徵性的將兩人送到廳門,便任由兩人離去了。
一起作陪的孫文通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國武監其勢已成啊……”
趙石看了他一眼,今日選他作陪,其實已經存了重用的心思,這一句話也確實說到了點子上。
京軍這裡的情形,他自然洞若觀火,這兩位指揮使大人的日子,比起當年的他初入羽林左衛的他來,也強不到哪裡去。
不由笑了笑,“可是有些擔心?”
孫文通在他麾下任職多年,性情向來耿直,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京軍各部,護衛京師,值守宮禁,其責尤重,長此以往,恐為旁人所忌……”
趙石轉身往回走,隨意的道:“怕什麼,來日方長,朝中才智之士多了,法子也多了,左右宮門御衛可以重建,左右屯衛也在,當年唐時,有著十六衛之多,分權的事情,自有人去想,咱們操個什麼心?”
重新落座,飲著蜀中名茶,繼續道:“到是齊子平那裡,進取之心不足,與我成見已深,很不合用,等到來年徵夏之後,也該是換一個人的時候了。”
孫文通當即目光閃爍,“大帥的意思是……”
趙石呵呵一笑,目光中皆是難測之意,“軍中派系林立,驕兵悍將,向來難以約束,而軍中世家子弟橫行,不問良莠,皆竊高位,早年,我便有意……可惜,總有人掣肘,而今,正好趁勢為之,讓那些人明白,沒了他們,大秦依舊是大秦……”
孫文通當即驚了驚,正想說話,外面前院管家保福已經滿面紅光的跑了進來,捧著一張拜帖,弓著身子遞到趙石面前,“稟報老爺,兵部侍郎成大人求見。”
兵部侍郎成巒,向與大將軍趙石走的很近,這個不是什麼秘密,長安之亂後,在兵部權勢大漲,借的也是大將軍趙石的勢。
之前兵部右侍郎位子一直空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