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早就落在旁人眼中,什麼牽累不牽累的也就不用提了,只要稍微查探一番,就能找到咱們兄弟的頭上。”
“現下僥倖能出了長安城,哥哥也跟你交個底,長安城我是不會回去了,你們幾個有什麼打算?是回去,還是跟著哥哥走,都在你們自己,就當哥哥對不住了……”
“哥哥,咱們在長安城裡可是還有些產業……嫂子她們也還在城中,咱們要是就這麼走了……”
“顧不上那麼多了,長安城裡要出大事……咱們這些小人物兒,人家張張嘴,咱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我可不想在長安府大獄裡去跟人稱兄道弟。”
“至於什麼妻子產業。如果有人願意回去。就讓其照看著,不定這一輩子也見不到了呢……聊盡人事而已……”
滿臉橫肉的草莽漢子越聽越是心驚,出京之前可從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此時的震驚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他向來信服這位大哥,雖然很是捨不得長安城中的妻兒和產業,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那就聽哥哥的。不回去了,哥哥說去哪兒,咱就跟到哪兒,大不了找個山頭落草,也圖個逍遙自在。”
“就是這話兒了,哥哥自不會害了兄弟們,到了這一步,總歸要將兄弟們往活路上帶,但你回去先別跟他們說這事,等出了京兆。再扯明瞭講,他們幾個和你不一樣。哥哥信得過你,但他們幾個……”
“哥哥放心,咱心裡有數,等到了安寧地界,講不通的話,好合好散就是,若是有人反水,咱就用刀子說話。”
“不過……這幾個瘟生太過累贅,不如現在撇下他們,還能快些出去……”
“不用急,咱們走的不算慢,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兇險……把這幾位送出去,若有人追查,大頭兒也在他們身上,等查到咱們兄弟的頭上,怕是咱們早已遠走高飛了,對了,這次在外面接應咱們的人,都是旁人派來了,不定打的什麼主意,所以啊,見了人,廢話也不用說,立即動手,把人都給我宰了再說。”
“好嘞,咱早就看這些藏頭露尾的王八蛋不順眼了。”
兩人商議停當,便輕手輕腳的下了樓,來到樓下的一間客房外面。
輕輕推門,房門立即便打了開來,作哥哥的先就覺出了不對……
小心兩個字還沒出口,房內已經響起一聲沉悶的吼叫,一個影子已經帶著猛惡至極的風聲撞了出來。
猝然受襲之下,他只來得及將上臂橫在胸前擋了擋,便和那條撞過來的影子碰在了一處。
皮肉骨骼交擊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敲鼓,咚的一聲大響,這位已經飛了出去,撞在對面的牆壁上,木製的牆壁,立馬龜裂開來,可見這一擊力道之兇猛了。
從牆壁反彈回來,滾倒在地,一口鮮血終是從口裡噴了出來。
滿臉橫肉的漢子顯然也是位殺人放火的行家,並沒有絲毫的遲疑,在自家哥哥飛出去的時候,手在腰間一抹,手上已經多了一把牛耳尖刀。
團身而上,照著敵人的腰肋便捅了過去。
但那身影之後,一抹劍光乍起,劍如蛇信,一挑便點向他的喉頭要害。
“關閻王……”
滿含恐懼的吼叫從他口中吐出來,卻被冰寒的劍刃堵了回去,劍光乍閃乍沒,接著一隻蒲扇大的手掌,好像拍蒼蠅般抽在他的臉上,講其扇了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他喉頭之上的鮮血,才噴濺而出。
在彌留之際,模糊的聽人滿是懊惱的低吼了一聲,“又死了一個,說好了要活的的……”
頃刻間,一死一傷,草莽龍蛇間的爭鬥,兇險莫測之處,可謂是畢露無疑。
此時,受了傷的人才勉強抬起頭,外間這般大的響動,而旁的房間還是靜悄悄的,他明白,自己手下的一班兄弟以及這樓裡的僕役隨從,怕是都著了人家的道兒了。
而對面傷他的人,正在不滿的嘀咕,雖然時隔多年,但還是能認得出來,他抹了一把口中不斷流出的鮮血,慘笑道:“原來是南宮……”
南宮無忌,內衙最神秘莫測的天妖的兄弟,當年一路追殺天妖出長安的時候,他可是親身參與其中,如今也算是仇人見面,下場就不用說了,只是不知多年不見蹤影的他們,如今投靠了誰?
南宮無忌呵呵一笑,他從來少言寡語,但今日卻話多了起來,神情也生動的很。
“姓龐的,當年你在我背上打了兩拳,讓咱好生難受,頭幾年在長安找了你多時,卻不見蹤跡,還以為你小子死在當年那場亂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