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十八卻是笑道:“說起孫文通,巧了,陳惜身這裡還說了一件趣事,大帥可還記得李鳳景其人?”
趙石想了想,他記性不錯,點頭道:“是不是和孫文通一起的那個什麼蜀中文壇大家?”
南十八笑著點頭,“大帥記的不錯,正是此人,陳惜身說,這人到了長安,陛下寬宏,所以此人也還過的不錯,在翰林院中任職,專事收集蜀中文抄,詩集等事,而此人不甘寂寞,前些時作了一篇皇皇大文,名為貳臣傳,專罵蜀中降臣,當中理國公趙方等人皆在其上,翰林待詔李士芳專門抄錄了一篇,拿去給陳惜身品評,據陳惜身說,此文辭藻華麗,文風辛辣,也不知積了多少怨氣,才能做出如此一篇文章出來,和其一比,大秦文人可是遜色多了。
不過可笑的是,李鳳景其人不但在大秦翰林院任職,還過的優哉遊哉,據說前些時還娶了個小妾,和青樓的頭牌遲小小也牽連不斷,卻還作了這麼一篇文章出來,真真是……”
文人無行至此,確也讓人無話可說,只能當笑話聽,說不定後世還要給這人冠上個不忘故國的錚臣之名,反正會寫字的比不會寫字的,會說話的比不會說話的優勢可是大了去了,不然自宋明往後,得享大名的怎麼多數都是文人士子呢,即便是出上一兩個將軍武人,也都是文武雙全的儒將,大老粗你想也別想,緣故就是這般了。
趙石聽的也笑,不過轉念想到蜀中殘破至此,只靠秦川一地可是不成,尤其是蜀中降臣,多數都是要用起來的,李鳳景此舉傳到蜀中,還不定惹起多少風波來呢。
搖了搖頭,道:“回信給陳常壽,讓他跟李士芳說,這文章想辦法禁了,回頭讓去拜訪一下那李鳳景,多說說讓他怎麼寫幾篇文章安撫蜀中人心,別就想著弄些麻煩出來。”
南十八一聽之下,卻是有些臉紅,此節卻未想到,不由讚道:“還是大帥看得遠,時刻以國事為重,當真讓人敬佩。”
“陳惜身這裡還說了一事……”南十八這回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朝外廳方向瞅了一眼,這才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恭喜大帥,賀喜大帥。”
趙石有點摸不著頭腦,這喜從何來?既然是家事,那麼就只能是小妹翠兒那裡了,前些時得的家書中就說,京中可不只一家已經上門提親,衝著誰來的自然不言而明,老夫人那裡讓陳常壽代筆,說的也只有一個意思,長兄如父,讓趙石來拿主意,這事兒趙石哪裡會有什麼主意?
十四五的小丫頭,就能嫁人生子,想起自己那小模小樣的準媳婦,趙石自己都一陣惡寒,別說給妹妹找丈夫了,說不得將皮球又踢回去給石頭娘,更讓陳常壽,李博文兩人參謀著,別輕易將妹子嫁出去就是了。
這時聽得南十八一問,不由道:“難道是我妹妹那邊親事定了?”
南十八搖頭失笑,也不再賣關子,“這喜事是大帥自己的,前些時,種家已經上門提親,呵呵,這個……姑娘家嘛,大帥也認得,就是那種家七娘……”
到這裡,看見趙石臉都黑了的樣子,趕緊收斂笑容,正色道:“種家派去的人能言會道,老夫人已經答應了下來,等大帥回京,再定成親的日子。”嘴上這般說著,心裡話,這裡面少不得陳惜身出力,不然老夫人那邊沒什麼主意,怎會不知會大帥一聲,便輕易的答應下來?雖然想到了,但這話他卻不會說,平白得罪人的事兒做來幹甚?
“對了。”南十八卻又想起了旁的事情,趕緊移開話頭,“臨江伯李任權後日便到成都,已經派了人先行來到,早晨時,想要求見大帥,被李將軍擋回去了,不過卻說,臨江伯到成都後,有意與大帥一會,大帥見還是不見?”
趙石心情正自惡劣,好大的架子,這是趙石的第一個念頭,身居高位日久,打交道的非富即貴,連京師的官宦之家他也抄了不少了,規矩禮數已經懂了不少,就拿李任權來說,派個下人來知會,還想面見於他,這禮數就透著輕慢,正經的做法應該是等李任權來到成都,再鄭重其事的遞上名帖,這才是下官拜見上官的禮數。
要說兩人職銜差不多,若是平日,也計較不著,但現在趙石有總領川中戰事之責,那麼李任權就是下官了,這般做來,味道就有些不對。
是有意還是無意,趙石也懶得細想,當初慶陽府兵變那一場大戲演下來,趙石對慶陽府的幾個將軍觀感都是不好,再加上成都被圍幾乎大半年,也不見李任權有什麼動作,胡離從東川帶回來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更不可信,有慶陽府兵變的故事在前,趙石傾向於李任權坐觀成都被圍而不救,只等最後爭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