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主人,共鳴魔法是亞利安族用的魔法嗎?”
“嗯,他們稱作'奇蹟之聲'和'魔曲',亞利安族是黎姬的眷族,她的豎琴應該也是應用了這個原理。”席恩喝著杯中的香茶,尋思,“其實帕爾可以自己救自己,用'神之眠',他大概沒掌握魔曲的精髓。”哈瑪蓋斯大喜:“您願意救他?”席恩揮手,腕上的銀鐲帶起一道亮色的線條:“我不會彈琴,卡雅若是學會諸神之曲,倒是能讓他解脫。”
小龍立馬決定回頭督促妹妹。魔王取下手鐲:“啊,差點忘了,幫卡雅做武器。”
“休息一晚吧,主人,您幾天沒睡了。”哈瑪蓋斯勸道,“給我設計圖,我來刻。”
“你有四隻手?”席恩白了他一眼。哈瑪蓋斯搶過工具刀:“一件一件來嘛,哪,去睡去睡,今天我曬了被單,很舒服的。”
“唔”對睡眠實在沒什麼好印象的席恩情緒牴觸,“我不用睡覺,你需要。”
“我剛剛睡過。”哈瑪蓋斯繼續勸誘,“伊莎貝拉小姐寄了本很好看的書給您,我就放在枕頭邊上,還塞了您喜歡的香草——睡啦,床很軟很香。”席恩還是想象不出那種感受,半晌,拿起小龍布偶捏了捏:“就像這樣?”
“主人~~~”哈瑪蓋斯滿臉通紅。
到處是光的碎片。
各種顏色的光芒在虛無的空間盤旋,每一片都是一段記憶,飄忽著,從他面前遊移而過。
伸手,纖長優美的手指插入一具柔軟的軀體。他全身僵硬,看著鮮豔得刺目的液體汩汩流出,粘膩地纏上肌膚,一縷縷曼延到黑袍。腦子熱得快要爆炸,充斥著狂怒之情。
五指收緊,像要挖出什麼,也像是要捏碎什麼。
不不不!心底有個矛盾的自己大喊:不要——
'席恩'微弱的女聲從蒼白的唇流瀉而出,欲語還休,顫抖得像一聲悲泣。他搖頭,想後退,兩腿卻彷彿生根了似的,眼睜睜看著染血的手從胸腔抽出,沾著心臟的碎片,掌心冰冷的觸感凍結靈魂。
他剜的是她的心,還是他的心?
尖銳的刺痛從頸側傳來,洋紅色的秀髮拂過耳畔,涼涼的,不是想象中霞光的溫暖,他下意識地撥開,卻驚見另一張臉。
“霍娜!?”
灼熱的痛在胸口炸開,他捂住嘴,金黃色的血珠從指縫噴出。他看到紅髮女郎倒下,露出那個白衣卓立的身影。和千年前一樣,清俊儒雅的臉龐籠罩著肅殺,黑眸寫著j□j裸的嫌惡,宛如斷罪者。
'逃,快逃,席恩!'有著預知能力的美麗女巫撲向他,墨綠的瞳眸溢滿驚恐和哀慟,'他會殺了你!'
她說:我不要上天堂,如果長著白翅膀的傢伙都是這樣,那比下地獄還糟。
她說:神唯一的公正,就是屍體的氣味同樣糟糕吧。
她說:我也要去東方,和你順路而已。
不假思索地,他將護身結界罩向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同一刻,漫天血雨染紅了他的視野。
雜亂的畫面被劇痛模糊,只有死亡的感覺,那麼強烈鮮明,反覆反覆,他掙扎著,一如他這輩子所做的無望掙扎。哭喊聲和慘白的臉漸漸遠去,只有鮮血沿著手腕纏繞、纏繞
法娜。
吹熄燭火,擱下鵝毛筆,哈瑪蓋斯翻動紙頁,逐字逐句地對照檢查,確定無誤後,露出開懷的笑容。
起身舒了個懶腰,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桌子,走向內室。用暗語開啟的門徐徐開啟,晨光隨著他的身影淺淺透入,暖爐裡的火焰微弱地閃著光。法師蜷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的樣子。剛感到一絲欣慰,小龍敏銳地看出異常,大步走過去。
汗溼的衣裳微微透明,映出顫抖的身體,披散的黑髮已經溼透,水光搖曳,因為長年囚禁而蒼白的容顏依然冷漠,戴著卸不下的面具,眉間的刻痕卻洩露了痛苦,毫無血色的唇瓣逸出渾濁散亂的喘息。
“主人?”哈瑪蓋斯嘗試著輕拍,貼身結界沒有反應,頓時慌亂起來,用力扳過他,扣住肩膀搖晃,“主人!主人!!”
受到驚動的人很快睜開眼,冰色眼瞳卻焦距渙散,不復往常的冷銳。哈瑪蓋斯更加焦急,一手扶住他,另一隻手拍打他的臉:“醒醒,主人!”
抽搐般吐氣,席恩習慣性地蓋住眼,喘了好一會兒,崩潰的意志才重新凝聚,擠出完全變調的沙啞嗓音:“我沒事。”
“您又做噩夢了?”哈瑪蓋斯擔憂地探向他的額頭,冰得嚇人。
“一個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