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你這次真是做了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收拾完碎片,艾瑞克重重坐在椅子上。神官抱起小狼龍,沉著臉不吭聲。艾瑞克卻沒有因此放過他:“先是瞞著我,陷我於不義;穿邦後,又不許我向上頭報告——我可是軍人,你這未免也太不講義氣了!”
“讓你報告才是自找死路!”神官狠狠瞪視他,“元帥和羅蘭城主明爭暗鬥了多少年,底下會沒有對方的人?卡薩蘭落後的官僚體制也不是短期內改變得了。在我們坐著等訊息時,山上那些人肯定就殺下來了!直接寄信給元帥才是最穩妥的做法!不過我承認一開始沒告訴你是我的錯。”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
“你理解個屁!”神官口出髒話,他情緒失控就會這樣,把寵物往桌上一拋,頹喪地趴下來,“我現在後悔死了,我明明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最愚蠢的做法?”艾瑞克驚訝地道:“那個雪露特不是對你很重要嗎?”神官沉默片刻,道:“是很重要,但還沒重要到讓我失去理智。最正確的做法是,拿下她交給元帥。衝著我的面子,元帥不會對她怎麼樣,然後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宰了那幫鬼鬼祟祟的傢伙,慢慢對雪兒做思想工作。放任她並不是為她好,畢竟她追求的是個不切實際的夢想。當然,她會恨我,但恨我總比恨王家好。而且,最後她可能會因為對我的感情,放棄復仇。”
艾瑞克聽得張大了嘴合不攏來。有時候,他會暗自驚恐友人這種和平時截然不同,連感情也能拿來計算分析的冷酷,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肯定沒對楊陽和昭霆暴露出這一面。
“可惜,無論計劃得多好,事後想得多美,碰到實際情況還是頭腦發熱。”下頜枕著手肘,神官悶悶不樂地嘆氣。艾瑞克急忙介面:“沒關係,這樣比較可愛。”
“可愛?可愛能當飯吃嗎?何況我是男的耶,你用的什麼形容詞。”神官翻了個白眼,拿起紙筆,“算了,再給雪兒寫封信。”
“順便跟她說清楚,我猜你之前八成躲著人家。”艾瑞克不失時機地放冷箭。神官張口結舌:“你、你怎麼知道雪兒喜歡我?”
“每個人都知道了。那天你偷溜出去,又昏迷不醒地被送回來,嘴唇腫得半天高,瞎子也看得出你被人強吻。”
啪!椅子倒地,神官直挺挺地起身,秀麗的臉龐一陣白一陣青,好不容易擠出聲音:“那陽”艾瑞克幸災樂禍地瞅了他一眼:“就是她第一個發現的。”
“啊啊啊——”
悽慘的哀嚎響徹雲霄。
“久違了。”隨手把面具放在窗臺上,代號椿的東城密探徐徐道,語氣是壓抑的詭譎。
楊陽心念電轉,猜測雪露特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見她一臉山雨欲來,頓時心下雪亮:“那個你見過神官了嗎?”
一剎那,楊陽以為眼前打下一道霹靂,其實是雪露特眼裡的冷光。
“你在向我示威嗎?”她陰惻惻地道。
嗄?楊陽一呆,隨即雙手亂搖:“沒沒沒,我決沒有這個意思!”雪露特冷哼,上下打量她。楊陽明白她是在研究自己什麼地方“迷惑”了神官,當下訕訕地讓她看。話說回來,能夠和神官兩情相悅,她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原來索萊頓喜歡的是你這種型別。”良久,雪露特咬牙,“小家碧玉。”
“呃,論容貌,我是比不上你”楊陽越說越輕。這種情況,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以前她連被告白的經歷也沒有過。雪露特冷笑道:“你言下之意是你性情好了?哼,我是學不來你的矯柔造作,我也不屑學你的樣子。奪回索萊頓的心,有更簡便的方法。”
楊陽反射性地一讓,但還是遲了一步,左頰劃下一道血線。雪露特則好整以暇地撥弄戴在右手拇指上的戒指,調整鋼絲的角度。
“喂,住手!”肖恩跳出來做調停人,“爭風吃醋也看看場合好不好!哪有你這樣一聲不吭就亂打亂殺的!”
“露出狐狸尾巴了嗎?”雪露特不為所動,手指一揮,透明的鋼絲捆住對方的手腳和頸項,再用力一扯。
刺痛的感覺傳來,肖恩重重摔倒在地。千鈞一髮之刻,他看出攻擊來路,抬手擋在脖子前面。饒是如此,也被勒得好不疼痛。雪露特大吃一驚:“怎麼會!”她的鋼絲可是連金屬也能切斷,何況血肉之軀。
“你這女人,太過分了!”肖恩動了真怒,不敢想象如果剛剛他慢了半拍,或者沒有葵送的護腕楊陽會怎樣。不是頭身分家就是四肢盡斷!
“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