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我的服喪期還沒過,那就定在年初好了,和至冬節一塊兒辦。”
“我不是說這個”冰宿的聲音低下去,她並非多愁善感的女孩,朵琳的死與她無關,即使沒有她,羅蘭還是會那麼做,但是對那個嬌弱得像小白花的已故城妃,她總有一股非理性的歉疚。
“我在書上看過,建立在他人不幸上的幸福,是不會長久的。”自嘲地牽牽嘴角,“莫名其妙想起這句話。”
“確實如此。”羅蘭淡淡地道,“德修普家族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不過我的政權和大部分民眾的利益並不衝突,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冰宿,你不用放在心上,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人犯下,也由我一力承擔,和你沒有關係。”
“我也不會扛你的份,但我要和你同進退。”
“哈哈,傻女孩,你可是馬上要當媽媽的人。”由於生母的緣故,羅蘭十分排斥把愛情當作生命的女性,反而是能夠承受失去和磨難,堅強撫育後代的“母親”,更能贏得他的敬重。
清楚情人的心結,冰宿避開話鋒,換了個角度確認心中的憂思:“我祖先那邊,情勢很嚴峻嗎?”
“我是他弟弟的徒孫,也在他的蹂躪範圍內。”聳了聳肩,羅蘭簡單切中要害,“另外,我懷疑他和惡魔達成了什麼協議。以他如今的力量是能控制七領主,但千年前就未必了,不然也不會敗給賽普路斯。而我問了史汀,惡魔都有迴歸現世的夙願,那倒黴的恐怕不止我們這一小批人,我又是人柱首當其衝。師父若撐不住,賀加斯可能也會把我給天罰了——總之你要做好當寡婦的心理準備。”
“那你還向我求婚?”冰宿橫他一眼。羅蘭擺出苦哈哈的臉:“別這麼無情嘛,就算不為我,也為我們的孩子想想。”
“不一定會有,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羅蘭語氣不善地道。冰宿笑得有一絲調皮:“是開玩笑。”
“小壞蛋!”作勢掐她的脖子,羅蘭在她臉頰上偷了個香,抱起她轉了個圈,換自己坐下,將她輕放到膝上,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她的腰後交疊,微笑,俊美清逸的臉龐湧出前所未有的溫柔,在淡金髮絲的襯托下幾如融化一般。
“我不會有事的,冰宿,我的命不屬於我一個人。等你再大一點,我和你簽訂契約,一起活很久很久。”
“為什麼要等我再大一點?”冰宿明知故問,揚起銀鈴般的笑聲,“怕被人說老牛吃嫩草?”
“哼!”羅蘭不甘示弱,回嘴道,“我問過暮,以半龍的年紀算,我還很小,只有十四歲——是你老牛吃嫩草!”冰宿翻了個白眼,纖指戳他的頭:“服了你,這種歪理也掰得出。”
“嘿~~歪理也是理。”
“你被你師父帶壞了。”
羅蘭輕笑出聲,雙眼盪開憧憬的波瀾:“我叫師父主婚,你舅舅和表哥可能請不了,不過我會叫秦蒂絲通知他們。”跨界召喚難度太高,目前不宜消耗魔導團的法力。
結婚那個女人大概根本想不到,也不關心我怎麼樣了吧。想起從未盡過義務的母親,冰宿眼神一黯。羅蘭立刻察覺,輕撫她的頰:“別難過,這裡就是你的家。嗯我會拜託秦蒂絲接你舅舅他們過來。”婚禮還是應該有女方的家屬出席,捱揍就捱揍吧。
“嗯。”冰宿回以釋然的淺笑。
創世歷1038年雪之月3日,南北城主受邀參加由東城組織的秘密會議。下了一個多禮拜的大雪剛停,一場寒雨卻跟著席捲了整個王都,冷風挾裹著豆大的雨點打在建築物上,拉扯城頭上的新王旗,形成一首雜亂的交響樂。'楓紅之都'最出名的美景,成排的紅楓也失去往日的豔麗,無精打采地垂著光禿禿的樹枝。這一切都像烏雲籠罩的天空般,為市民的心蒙上沉重的陰影。
原屬於上代國王亞拉里特?裡菲曼?德修普的會議室裡,重要人士齊聚一堂。柴火散發的暖意隔絕了外面肆虐的風雨,卻沒能化解凝重的氣氛。
孩子最敏感,北城城主奧黛露?歐斯達縮起小小的肩膀,不安地扭絞裙襬,竭力維持端莊的坐姿,很快就手足痠軟。這還不是最難以忍受的,真正令她不自在的,是左側投來的憂愁視線。自從她登基之後,北之賢者賽雷爾?史汀就一直用這樣的眼光看她。剛滿九歲的女孩察覺不出其中的深意,只覺無比的壓力,本來城主的位子就讓她不堪負荷,兩人的關係在無形中漸漸疏遠。
南城城主蕾雪?依娃將長髮盤起,絕俗的麗顏沒有覆面紗。今年八月,她以命令的形式與四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