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見她面色有異,也跟著看了一眼,緊接著兩人齊齊朝著剛才那張桌案看了過去——只見上頭……竟是赫然有一隻帶泥的腳印!作者有話要說:回來咯~明天開始正常更新,至少三千~ 桌案是緊靠著窗的, 比照鞋印的方向應當就是有人從外頭跨入進來的。老夫人的房間,怎麼會有人闖進來?溪光拿詢問的目光看向韓嬤嬤,她則是緊鎖著眉搖頭,顯然也是不知這事。可是這腳印……溪光抿著唇凝眸, 祖母的房間日日都有人打掃, 這腳印絕不可能是隔天留下的。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今兒晚上才有人企圖闖入的!先前, 溪光就有些疑心, 今日寧梔的事雖然鬧得大,祖母雖然生氣可為何半夜才突發急病?莫不是……同這留下腳印的闖入那人有關?“央央兒……”屋子深處的寧老夫人忽然出聲喚, 顯然是已經看見了這兩人入內。溪光被打斷思緒, 捻了捻手上沾染的灰塵暫且壓下這事,並未當即聲張, 應著老夫人的聲轉入了屏風裡頭那側。秦華抬頭看溪光,收回了複雜的目光轉過頭對老夫人道:“老夫人何必再苦苦追究當年的事?理當珍惜眼前人才是。”“何必?”寧老夫人苦笑,她雖是笑著, 可面容悽苦,眼淚順著皺褶的溝溝壑壑淌下,哪裡還尋得見當初半分的精神矍鑠。“你可有子嗣?可知道骨肉血脈最割捨不斷?”秦華默然。寧老夫人則更是咄咄相逼,“你為夫君就能如此不顧一切的上京想法子,這用心……怎麼能及得上母對子的牽掛!”秦華緩緩抬起頭,漆黑的瞳孔微微睜大,不過轉瞬這些就都被她掩飾了乾淨。想了想,她提裙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 依舊執著:“老夫人,就讓我帶著這些事離京吧。”溪光見寧老夫人眼神裡的光芒一點點黯淡,終究是掩不住的失望。她轉頭看著上方的帳頂,擠出虛弱的聲道:“我時間不多了,就是這樣……你也不肯嗎?”時間不多了——這話叫溪光的心被人翻攪一樣的疼,豆大的眼淚直往下落。她的祖母,不過是在死前乞求知道一點關於兒子的舊事,為什麼……秦華明明知道,卻不肯直言!到底是什麼事,能叫她如此心腸冷硬的對著一個垂死老人的哀求都無半分心軟?“央央兒……”寧老夫人朝著溪光抬起手,這時候叫她抬起手似乎很吃力,顫個不停還未懸停多久就又掉落了下去。“是祖母、對不住你……不能尋到你爹孃……”溪光在床邊握著寧老夫人的手,她知道祖母一定是想要知道的,既然秦華知道些許事情,既然她已經將人帶至了此地,那她今日必要秦華開口!無論,她開口後的結果是什麼,溪光都願意承受。“秦姨為何不肯說?”溪光側過頭望著秦華,目光稍冷。她往日對秦華也是十分尊敬,只是這會她是更偏向自己祖母的。溪光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吐道:“是不是因為……小寒山的事?”秦華神色猛然發白,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脫口問:“你怎麼會知道?!”隨即,她又搖著頭否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發生那事時,只有我一人在夫人身邊,不可能的!絕不可能再有人知道!”溪光只是試探著提“小寒山”這三字,沒成想這還真是事情關鍵所在。而她所知,也不過就是先前恍惚當中耳畔乍現的那話,再沒有更多的了。“在這世上發生過的事,當真瞞得住嗎?”秦華對著溪光這臉,一個恍神竟是將之同多年前的那張臉重疊在了一起。她甚至還記得,當年小寒山的那事出了之後,她家夫人……也說過這話——“在這世上發生過的事,當真瞞得住嗎?”當真瞞得住嗎?秦華不知道,倘若瞞不住……那些骯髒的事暴露於世人面前,又該掀起怎麼樣的驚濤駭浪?她身子往後倒退了兩步,不留神被絆了一跤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然而,她卻好像半點都不知道疼似的,面色透著驚恐的看著屋中的人。“知道了又有什麼好?讓你們知道了又有什麼好!”溪光一直盯著秦華,這回是看了個仔仔細細,這秦華的確緊閉著唇沒有說話。而她,也確確實實聽見了秦華的聲音無疑。“……那人是天子,難道你們還能向他報仇!”宛若青天白日之下炸了一道響雷,溪光不可置信的望著跌坐在地上的秦華,“什麼?!”這話太過離奇,以至於叫她忍不住驚撥出口。原本里屋寂靜無聲,只有幾人無聲的在對峙,這陡然冒出的驚呼卻是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韓嬤嬤就站在旁邊,“三小姐怎麼了?”溪光被震得不輕,此刻還回不過來神,她直直的看著秦華張了張口,卻發現眼下自己半個字都出不來。天子?是皇宮裡頭住著的那位天子!他……怎麼會跟她爹孃失蹤有關的?溪光忍不住當即詢問,只是此刻礙著老夫人和韓嬤嬤,她又將話全部都嚥了回去。倘若,事情當真是同皇上有關,這也就難怪為何秦華會咬死了不肯說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