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辦就是了,不必特地來回我。”許貴妃漫不經心的開口。宮女應“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直到天色全黑,重華宮上下都掌了燈,唯獨只有南面的偏殿無甚光亮。許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使了個人傳瞭如意過來詢問,去的人回時並未將人帶回來。“偏殿沒人,寢室奴婢也不敢進去。倒是守在側殿外的宮女說,如意被小膳房的姑姑喊去幫忙了。”許貴妃娘娘吃食一貫挑剔,小膳房的宮女比重華宮內別處的更為辛苦些,素來人手不夠用就要到別處找人幫忙。這是時常有的事,大宮女也就沒在意,“知道了。”擺了擺手,就讓人退了下去。而她則轉身入了身後正殿的寢室,輕聲細氣的開口道:“娘娘,差不多是時候了。”許貴妃睡得並不沉,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眼底透著冷漠至極的笑意。宮裡頭能身居高位的女子,又有幾個能雙手乾淨。何況,她素來信奉的便是“阻她者死”。當年皇上從外頭帶回來的女子如此,今日的寧溪光也是如此。她絕不允許,皇帝因為見到她,而再想起當年的舊事。“扶我起來——”許貴妃姿態雍容的扶了扶鬢髮裡的金簪,任由著宮女攙著起身。出了正殿,就立即能瞧見側殿,宮女立即解釋:“娘娘,人已經早早就睡下了。如意那丫頭也不在。”言語間,兩人便已經到了偏殿門口。守門的宮女立即作禮,詫異不知為何貴妃娘娘這時來,一時立著不知如何動彈。許貴妃道:“你就在這守著。”她倒是不用解釋,這就領著自己最得力的宮女往裡頭走了。這偏殿中,除了角落的落地大燈臺留了兩盞燈外,其餘都被滅了。加之其中一點聲都沒有,愈發顯得空大陰冷了。“娘娘,往這邊走!”大宮女身上特地帶了夜明珠,此刻正好拿了出來照明,一面扶著人往內殿寢室方向去。她說話,倒是沒有刻意壓低了聲音,只比尋常略微小一些。今日那燕窩中下了藥,這人早就該睡得跟死了一樣。等即將靠近床榻,許貴妃卻停了下來。“你先退出去。”“娘娘?”“本宮有話要單獨跟她說。”“可是她……”宮女吃驚,這人明明應當是睡死,貴妃娘娘還怎麼跟她說話?許貴妃不由聲音冷了兩分,“還不出去?”她抬起手,順便將剛才那顆夜明珠擱在了自己掌心舉著。許貴妃也沒當即就靠近,只是藉著那光線端詳著眼前不遠處那張寢床上的躺著的人,笑了一聲。這一笑過後,許貴妃好似再不能控制住自己,又接連笑了起來。彷彿是現在,她遇著了一件十分可笑又有趣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