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一招手,喚道:“狗兒進來!”
小男娃快步的繞過大門,跑進屋。他便是木狗兒,八歲的男娃,卻因為營養不良,個子還沒有六歲的小娃高。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他在母親肚子裡憋久了,腦子比一般的小孩反應慢。
木狗兒站在炕邊,仰著髒兮兮的小臉,看著她,“二姐做飯……不好吃……”
木彩雲也就在外間,聽見他的話,一掀門簾衝進來,拎了他的胳膊便往外走,“都跟你說了大姐不舒服,不能起來,你就是不聽話嗎?有的吃你還挑,再過幾日,連這幾個土豆也沒了,看你還要吃啥!”
木香躺了會,感覺好多了,便道:“彩雲,你別吼他,我都躺三天了,也該下地走走。”說來也奇怪,這個木香,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竟然只是摔暈了,連內傷都沒有。
“大姐,你行嗎?要不還是我做飯吧,”彩雲衝過來扶她。
“我沒事,”木香下了地,穿上舊布鞋,起初的眩暈過去之後,倒也沒什麼異樣。
木狗兒見兩個姐姐神情都不對,也意識到自己講錯話了,小腦袋耷拉下來。木香走過去摸摸他的頭,“我真的沒事,姐姐只是睡了一覺,沒啥大礙,走吧,咱們去做飯!”
這個弟弟,她是由衷的心疼,前世她是個孤兒,每當別人一家團聚時,她只有窩在自己的小屋裡,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只有這樣才不會覺得冷清。
他們姐弟三人住的屋子,裡外兩間,加起來還不到十五個平方,外間砌了個灶臺,旁邊還擺了個小桌。一把豁口的菜刀,正擱在上面,還有一個切了一半的土豆。
木香在門口站了會,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她家的院子很小,一邊的圍牆壘的又高又整齊,那邊是大屋,爹跟後孃住的,另一邊的圍牆,卻只剩個殘坯。殘坯的另一邊,是一片竹林,剛剛下過一場雨,竹葉碧綠青翠,牆角下還堆著爛掉的稻草,是每年秋收時,他們幾個撿回來的稻草,時間一久,這些草都漚爛了,一場雨水一過,便長出好些蘑菇來。
木香走過去,看清稻草下長的是能食用的草菇,撐著灰色的小傘,居然長了一大片。
“蘑菇不能吃,吃了會死掉,”狗兒不知啥時候蹲到邊身邊,有些木納的對她道。
木香笑道:“那些長的漂亮的蘑菇才有毒,這種蘑菇叫草菇,用來煮湯喝,可鮮了。”她說著,便動手採蘑菇,想著中午總算可以改善伙食。古代的農村,滿山遍野都是寶,又沒工業汙染,食材都是最乾淨最鮮嫩的。
狗兒相信姐姐,看她很快就採了滿手的蘑菇,也學著姐姐的樣,幫著她採。
這片爛稻草地上,還真長了不少,木香想著,乘天氣晴好,要是把蘑菇都採了放在太陽底下曬乾,以後沒菜了,還可以拿來救急呢!
彩雲切完了土豆,出來舀水,見他倆蹲在爛草堆邊上,也不曉得在鼓搗個啥。,便走過去瞧了瞧,一瞧之下,她也驚到你,“大姐,這蘑菇不能吃,咱村的二毛,小時候就是吃了有毒的蘑菇才變傻的,那麼大的人了,還流口水呢!”
木香捧著蘑菇起身,對她道:“那有毒的蘑菇顏色鮮亮,好認,相信我,這個就是普通的草菇子,等回頭熬了湯,也給你倆吃頓好的。”她將蘑菇拿到廊簷下,那裡放著箇舊水桶,院子裡沒有井,他們要吃水,便要到幾百米遠的河邊去拎水回來吃。
狗兒亦步亦趨的跟著大姐,看她洗蘑菇,也幫她一塊洗。
彩雲一向都聽大姐的,孃親去的早,爹爹又不管他們,大姐便跟他們的孃親一樣,所以大姐說的,肯定就是對的。
“那我也去撿蘑菇,”彩雲快步跑回去拿了竹扁子,將剩下的稍大點的蘑菇也撿了回去。
木香把先洗出來的蘑菇,挑了些個頭大的,裝進大碗裡頭,“狗兒,你跟二姐就在院子裡玩,我去把蘑菇煮上。”
“哦,哦,中午有蘑菇吃嘍,”狗兒拍手叫好,一張笑臉,映在木香眼睛裡,格外的溫暖。
走進廚房,彩雲只把土豆切好了,灶火還沒燒上,小鐵鍋裡只添了些水,是準備烀土豆的。
看見鍋,木香更覺著餓了,既然想吃飯,就得打起精神幹活,彩雲做飯手藝的確不咋樣,也難怪狗兒要抱怨,彩雲基本只會把食物烀熟,擱點鹽調調味也就是了。
木香把鐵鍋裡的水舀了出去,蹲到灶下,用火石點著一把乾草。畢竟是頭一次點火石,還不太熟練,接連點了好幾次,總算點著了。
狗兒也是餓狠了,知道有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