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了。
黑色機甲的外殼正在迅速龜裂;看似只被黑刃捅出一個小口,但裂隙附近的裝甲就像被熔化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著。
“她的異能居然是……不對……”
被黑刃穿心而過的一剎那,哈米德死死盯著它,發現它居然是可以實體化,也可以無形無質的奇妙武器。作為一個星際傭兵,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腦中已浮出了數個名字,卻因意識迅速模糊,思維極度遲鈍,無法把任何一個名字對應上去。
但無論是哪一個,均為帝國高階軍官,甚至傳說級人物才能擁有的力量。以他跑腿小弟的地位,還是第一次有目睹的機會。再送他兩個大腦,他也想象不出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這種能力,然後竟還死在這種等級的異能者手上。
黑刃一觸即收,好像主人也無法長時間維持它的存在。然而,哈米德的傷口周圍,一大塊血肉就這麼不見了,徹底變為彌散在空氣中的無數微小顆粒。
生命走到盡頭之時,他臉上沒有恐懼和痛苦,只有深深的困惑。這並非因為他視死如歸,而是真的不明白。
如果他交上八輩子的好運,擁有這種能力,那麼他一定會費盡心機經營。不,根本不用費盡心機經營,他只要向徵兵處的科員展示力量,就會得到極大的重視,不論出身來歷,直接被送去相應的高階學院,成為帝*官預備役。
這樣一來,蘇霓就成了他眼中的不解之謎。她明明可以離開這蠻荒之地,取得合法身份,卻甘願住在一個小城裡,接受城主的領導,看上去又很滿意眼前的生活。
這究竟是為什麼?
黑刃消散之際,兀自意猶未盡,向側方猛地一個橫掃,恰好掃中黑色機甲的平衡系統,讓它失去了把握自身平衡的能力。與此同時,它又失去了來自駕駛者的人為調整,立刻倒向黑刃施力的方向。
它倒地之時,廢墟上被砸出了一個凹坑,然後,它便再也沒能站起來。引擎還在因慣性而運轉,速度漸漸減慢,最終徹底停止。它,還有它的主人哈米德大人,一起變成死去的落敗者,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不復平日風光。
蘇霓儘量舒緩地呼吸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她胸口處的傷勢,傳來足以讓人分心的痛楚。她猜自己的肋骨被打斷了,要麼就是內臟被震傷,反正不可能是淤青啦紫斑啦的小傷。
她的體質遠比平常女性強健,哪怕真被打斷肋骨,只要注意傷處,不要進行大幅度的動作,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問題在於,她離脫險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這個地方算是最高等級的住宅區,很少有人能拿到入住資格。即使有鄰居,也必定是習慣了戰鬥的高階傭兵和強大獵人,沒必要出門看熱鬧。她環視四周,發現即使打的天翻地覆,三套房子犧牲,周圍也還是十分安靜。
但這安靜只是表象。
琳帆給她的注意事項裡,第三條就是禁止在城中私自鬥毆。這當然是為了減少損失,也為儘量降低私人恩怨的影響。潛臺詞就是,私自鬥毆的人,會受到刺慄城衛兵和軍隊的干涉。
衛兵也好軍隊也罷,其中的強者一樣寥寥無幾,大部分還是普通居民。尤其衛兵受治安官的直接命令,對她遵循“能當沒看見,就當沒看見”的原則。而且,即使看見了又能怎樣?十來個小隊,幾百名士兵,對她的威脅力還不如哈米德一個人的大。
因此,蘇霓並不擔心受到圍剿,她真正擔心的是梵格爾。
哈米德一身塊狀肌肉,見面就能引起別人的警惕。而作為一城之主,梵格爾卻有著啤酒肚。想也知道他動作起來不怎麼靈活,不可能衝上去和人肉搏,再一拳打出強大風壓。
她猜琳帆一定知道梵格爾的異能效果。可是,無人能預料得到,她才剛剛見了城主一面,沉浸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溫馨氣氛,不過出了一趟門,就變成你死我活的恐怖局面。他們從未談及梵格爾的異能,琳帆似乎也沒有主動告訴她的意思。
蘇霓從未把閒事放在心上,此時卻如小宇宙爆發,大腦飛速運轉,判斷著梵格爾那方值得注意的人物。
梵格爾讓哈米德獨自前來,雖有生擒她當禮物的因素,何嘗不是對她不重視,認為她一個花季少女,絕對不可能是星際傭兵的對手。老實說,她真希望他永遠保持著這樣的印象,千萬別把她當成值得重視的敵人。
然而,這只是個美好的願望。哪怕梵格爾大人只有六十的智商,發現哈米德大人壯烈殉職後,也不會覺得她是“運氣好的異能者小女孩”。區別僅在於,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