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聽他這樣一說心裡早已認同,新法之事在他的心裡一直是一塊巨石,壓得他久久不得安寧,雖然下面的官員報上來的訊息是進展還算不錯,但是具體如何卻不得而知,有明雲裳下去看看也是好事一件。只是明雲裳畢竟是朝中一品大員,鬱夢離的生母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流落青樓的小部落公主,讓她去給他的生母寫祭文,也不知道她是否會答應。他當下緩緩地道:“張德全,你一會到謹府傳朕的詣意,讓謹相七月初三到羅浮山下去檢視新法的進展!”張公公在一旁應下。天順帝又道:“人朕給你差去了,她是否願意給你母親寫祭文就由她決定,這事朕也不好勉強她。”“多謝皇上!”鬱夢離忙又謝恩,他的心思幽深,卻並未多說什麼,這事情是按他之前預料中的在發展,只是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又有幾分不確定,想起昨夜和明雲裳在那間小屋裡發生的事情,想起她樣子,他又生了幾分猶豫。正在此時,門外的一個小太監走進來道:“皇上,邊關急報!”天順帝聞言面色轉深,他最近最怕收到這種東西,可是如今卻是怕什麼來什麼,這番來急報鐵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他輕輕點頭,張公公從小太監的手裡將那封燙金貼金毛的卷軸拿了過來,然後呈到了他的面前。鬱夢離聞言眸光也深了些,知道這事他還是不要呆在這裡好,當下便欲請退,他的話還未說出口,天順帝已一巴掌拍在龍案上,龍顏大怒道:“豈有此理,小小的燕姜部竟也敢反!”鬱夢離聞言一愣,燕姜部在千赫草原的東部,距宿州並不太遠,那裡一反,宿州必要馳救,他的眸光更深了些,心裡將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頓時想起早年蘭陵王也曾到千赫草原去平過亂,後來經過武力將裡盡數鎮壓,當時蘭陵王打得燕姜部聞其名便避三舍,燕姜部的首領烏那扎對蘭陵王徹底臣服。那裡的百姓多是遊牧民族,民風驃悍,只是當年那一戰,燕姜部早已被打得元氣大傷,平日裡不敢行半點不臣之事,此時突然謀反,實在是有些異常。他輕聲問道:“敢問皇上,燕姜部這一次謀反打的是什麼旗號?”“陳聰這一次奉朕之命前去西北賑災,燕姜部是遊牧民族,縱然那一場澇災也襲捲了草原,但是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朕在陳聰離京之時,就吩咐過不必管燕姜部的事情,也不知是誰把訊息傳到了燕姜部,他們竟在陳聰到達秦州之時,竟在狼鳴崖畔襲擊了陳聰的隊伍,將所有的銀子盡數搶走!”天順帝咬著牙道。鬱夢離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沒料到事情竟是這樣,他忍不住道:“燕姜部在千赫草原,那裡距秦州的狼鳴崖還有數百里之遙,能到那裡伏擊必定是有人將陳大人的行蹤透露給了他們。只是燕姜部這些年來都安份守已,又豈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皇上,微臣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其它的事情。”天順帝的心情大壞,陳聰這一次到北方去賑災,可以說是將軍庫裡的銀子帶走得差不多了,此時銀子一被劫,國庫便空了,不管是平亂還是賑災都成了大問題他當下怒道:“這件事情朕一定要徹查清楚,簡直就是沒將朕放在眼裡!”鬱夢離對於國庫的狀況心裡也是知曉的,知道天順帝這一次是真的犯了愁,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是那種不問世事的,此進也不宜分析太多。而且在他的私心裡也覺得,真要動亂四起,天順帝也就沒有閒功夫去管明雲裳的事情了。他的頭微微低著,並不說話。天順帝對他擺擺手,他便緩緩的退了出來,他走到門口時又聽得天順帝對張公公吩咐道:“通知戶部尚書,讓他速來見朕。然後再傳朕的品諭,讓刑部尚書徹查此事,將陳聰速給朕押送回京。然後再傳兵部尚書和威武大將軍,讓他們立馬到軍機處等朕。”鬱夢離聽到天順帝的安排眸光深了些,他緩緩地走出了御書房,屋外烈陽高照,照得整個皇宮一片金碧輝煌。但是他卻隱隱能從這片輝煌中看到沒落之象,那象徵天子威儀的大殿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霧氣。他知道這一次的事情說到底只是一個引子,若是天順帝處理得好,也許能壓得下來,若處理不好,整個王朝的根基只怕都會動搖。他只需微微一想,也隱隱能猜得到這是誰的手筆,陳聰是誰的人他心如明鏡,燕姜部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替罪羊吧了!鬱夢離想起上次明雲裳將魔教收服之後的帳冊,容景遇離開魔教的時候將魔教之前存下的銀子盡數轉移,再加上這次賑災的五十萬兩白銀,容景遇只怕已經有極為豐厚的家產了。只是這一個局容景遇布的還是甚妙的,有燕姜部做為幌子,容景遇就能躲在後面操探一切的事情。他了解容景遇行事風格,當他做下這樣一件事情來的時候,必定會引起其它更大的變動。鬱夢離細細一想,又覺得這件事情還有些奇怪,為何容景遇要用燕姜部做引子,而不是其它的部落?這中間只怕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