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心裡終究有些擔心,覺得今日的事情怕是不會就如此簡單,當下給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被明雲裳軟禁在西相院的路老頭,小廝會意,見他一走,便去了西廂院。他走到縣衙外時,看到那裡聚集了數百名尋常百姓,心裡不禁有些氣惱,明雲裳找他該不會是因為這些升斗小民吧!他的心裡又有著惱怒,以前明雲裳沒來的時候,他將這些個升斗小民個個治的服服帖帖,又哪裡有人敢到縣衙前生事?他的官威又上來了,一出來便大聲道:“哪裡來的刁民敢到縣衙前生事!”王大志的積威猶在,那些百姓看了他一眼倒有半數低下了頭,另外一半則是睜大了一雙眼睛瞪著他。王大志怒道:“大膽,你們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這樣看著本官?來人啦,將這些人全給本官轟走!”他的話音一落,他身後的那些捕快倒有多數朝前走了一步。明雲裳輕哼一聲道:“王大人,你平素也是這樣對付百姓的嗎?不問緣由就開始轟人嗎?本相在這裡還未說話,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她這一句話聲音不大,卻透著淡淡的威儀,王大志這段日子對她的手段深有體會,此時聞言心不禁一顫,忙道:“是下官不是。”那些捕快一看到這副架式,全部都退了回來。秦解語一身大紅的衣裳在離王大志不遠的地方啃著大餅,他這一次咬的聲音有些大,在這個有些安靜的清晨竟莫明其妙有了一絲驚悚的感覺。王大志聽到那記聲音,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秦解語卻是連看他一眼都不曾。明雲裳冷冷一笑,扭過頭看著王大志道:“本相對於王大人的本事這段日子也是見識了一些,知道王大人也是個極為忠君愛國的臣子,地方上的事情原本也不應該多問,只是這些百姓集體上來請願,本相也不能無視。這是他們聯名的單子,王大人看看。”她說是看看,卻是把手裡一大堆的紙重重的摔在了王大志的頭上,王大志見她的眼裡雖然還有一分笑意,可是看到她的動作時,心已寒了三分,他撿起那些東西看了一眼後,臉頓時都綠了,這哪裡是什麼聯名的單子,而是狀紙,這些狀紙上分明例著他這些年來魚肉百姓的事情,每一張狀紙下面都按了一個鮮紅的印子。他的心越來越不定,如重鼓狂敲,他偷偷看了明雲裳一眼,卻見她並未看他,只是負著一隻手站在那裡,寒風吹進了他的脖子,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嚥了咽口水後道:“相爺,這是這些刁民捏造的事實,本官為官清廉,又豈會做這些貪贓枉法之事!再則大人你這段日子也看到了,本官是愛民如子的……”“本相這段日子是看到王大人瘦了一大圈。”明雲裳不緊不慢的道。王大志的臉色頓時有些發青,明雲裳卻又道:“本相當左相的時間不是太長,對於升堂問案之事沒有太多的經驗,而且也一直覺得我朝之前制定的那些法子對於老百姓而言終究不是太公平,今日裡王大人在,前來狀告王大人的鄉親也在。本相雖然不敢自稱是什麼清官,但是卻也算是個明事理的官,咱們今日裡就在這正大光明的牌匾下,將這些事情全部都說清楚。”王大志扭著看著明雲裳,明雲裳的眸光一冷,淡淡的道:“反正人證物證什麼都在,咱今日先把之前規定的民告官要先滾釘板才能告的條例先擱下,若是這些百姓們是汙告王大人,那麼今日裡事後就得滾釘板,若是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那麼就只好勞王大人為民受過,替他們滾一回釘板了。”王在志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法子,當下臉都綠了,忍不住道:“謹相,這隻怕不妥,先不說這些事情的對錯,就這件事情傳開了,日後怕是會引起民變!”明雲裳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不用擔心,你若是清白的,這些就是刁民,本相自會好好處置他們。再說了,王大人那一日斬殺何進時,是萬分英勇的,怎麼今日的事情到自己的頭上時,就害怕呢?”“下官不是害怕,而是為了謹相的聲譽。謹相從一介寒衣做到左相,實不是一件易事,不必為了這些刁民犯險。”王大志咬著唇道。明雲裳淡淡的道:“這是本相的事情,不勞王大人操心。”她的眼睛微轉後,掃了王大志一眼後道:“王大人一直阻撓這件事情,可是心虛?”“本官豈會心虛?”王大志忙道。明雲裳微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本相今日裡就好生看看王大人這些年來在做清源縣縣令的時候是如何的公共廉明。”她的話說到這裡,一掀袍子後大聲道:“升堂!”她當先走了進去,換了一品大臣的官服後就大步走了出來,在衙差大喊“威武”的聲音中淡然落座。王大志一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裡已經寒了不少,他也不是蠢的,早前看到明雲裳處事的方式,知道她這是將他利用完之後要對付他了。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極為擔心,也想過一些應對之策,只是那些計策沒有一件能真正派得上用場,所以才有了昨日的刺殺之事,他